在公交车被弄得走不动路走不动
在公交车被弄得走不动路走不动
这事儿说出来，你可能都不信。但就发生在上周叁，我挤早高峰公交那会儿。那趟车，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，人贴着人，别说转身了，连呼吸都得找缝儿。我缩在靠后门的位置，一手抓着栏杆，一手护着包，心里就盼着赶紧到站。
车开开停停，晃晃悠悠。不知道从哪一站开始，我觉着有点不对劲。身后那股挤劲儿，好像变了味儿。一开始是若有若无的触碰，我还以为是刹车太猛，没站稳。可后来，那感觉变得特别具体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，硬是硌在我身后，还随着车的晃动来回磨蹭。我浑身汗毛“唰”一下就立起来了，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我想动，想躲开。可前后左右都是人，挤得严严实实，我连挪一寸地方都办不到。我想喊，可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了，发不出声。车厢里嘈杂得很，聊天声、刷短视频的声音混成一团，没人注意我这角落的异样。那种感觉，太难受了。像被钉在了原地，明明清醒着，却动弹不得。一股又恶心又害怕的情绪，从脚底板直冲头顶。
我使劲往前蹭了蹭，后背的触感短暂离开了。可没过几秒，又贴了上来，这次甚至更过分。我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，热烘烘地喷在我后颈上。我急得快哭了，心里又气又怕：这算怎么回事？光天化日之下，就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？我猛地扭过头，狠狠瞪了一眼。身后是个戴眼镜的男人，看起来斯斯文文，见我回头，他立刻移开视线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就这么僵持着，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。我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：踹他一脚？大喊“抓流氓”？可看看这密不透风的车厢，万一他抵赖，万一没人帮我，万一……我竟然有点怂了。这种无力感，比那直接的触碰更让我憋屈。我像个被困住的木偶，线却攥在别人手里。
终于，广播报出我要下的站名了。车缓缓靠站，后门“哧”一声打开。我用尽全身力气，用手肘往后猛地一顶，也不知道顶没顶到，趁着下车的人流，几乎是跌撞着冲下了车。脚踩到实地的那一刻，我的腿居然是软的，真的有点“走不动路”。不是累的，是那种后怕，还有没散尽的恶心，让两条腿像灌了铅，发飘，发颤。我站在站台上，看着那辆公交车关上门，慢吞吞地开走，混入车流，心里堵得厉害。
阳光明晃晃地照着，街上人来人往，一切如常。可我觉得自己好像刚从另一个世界爬回来。刚才车上那几分钟，像个醒不来的噩梦。我慢慢沿着马路牙子走，努力想让发抖的腿稳下来。这事儿我没跟任何人说，甚至有点自我怀疑：是不是我太敏感了？是不是不小心碰到的？可身体那种本能的厌恶和恐惧，假不了。
后来我跟一个朋友含糊地提了一嘴，她说：“你啊，就是太‘包子’了。下次遇到，别怕，你就大声喊出来，或者直接用高跟鞋踩他！” 我苦笑着点点头。但我知道，真到了那种被挤得动弹不得、周围全是陌生人的环境里，那种瞬间的僵直和恐惧，不是一句“别怕”就能解决的。它让你怀疑自己，也让你对原本寻常的拥挤，产生一种说不出的警惕。
自那以后，我尽量避开那趟最挤的公交车。如果非得坐，我也死死守在司机旁边，或者干脆找个女性多的角落站着。车厢里的每一次异常晃动，都让我神经紧绷。那趟早高峰的车，对我来说，不再只是通往公司的一段路，它成了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，和一个提醒——在某些看似寻常的拥挤里，藏着让人窒息的角落。而走出那个角落，重新稳稳地站在地上，需要的不只是到站下车，可能还得花上更长的时间，去消化那种“走不动路”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