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摸人人扦
人人摸人人扦
老话说，眼见为实。可有时候，眼睛瞧见的，未必就是真的；手指头摸着的，未必就是实的。这世道啊，像是一团揉皱了的纸，皱褶里头藏着东西，光看表面那点平展的地方，啥也弄不明白。得伸手，去摸，去扦。
“摸”是啥？是试探，是接触，是第一步。走在黑灯瞎火的巷子里，你不也得伸着手，慢慢往前探吗？人与人打交道，开头不也这样？隔着层客气，隔着层身份，甚至隔着块冷冰冰的屏幕。你得“摸”对方的脾气，“摸”事情的深浅。这摸摸，那探探，心里头才渐渐有了个模糊的轮廓。这个过程，免不了小心翼翼，也免不了会碰到钉子、摸到刺。可你不摸，就永远杵在原地，眼前一片黑。
光“摸”还不够。摸，可能只触到个光溜的外壳，或者一堆软乎乎的棉花，里头是啥，不清楚。这时候，就得“扦”了。“扦”这个字，有点意思。它比“摸”更带着股劲儿，更深入些。像是农人扦插枝条，得破开土，得找准位置，稳稳地插进去；又像是以前买米买面，怕里头掺假，拿根铁扦子，猛地捅进去，抽出来看看，是好是孬，一目了然。
人与人之间，有时候也得有点“扦”的精神。不是叫你去戳人伤疤，揭人老底。而是说，在那些泛泛的交往、客套的寒暄底下，总得有那么一两次，得触到点实在的东西，得碰触到对方真实的想法、真切的感受。这需要一点勇气，也需要一点时机。可能是夜深人静时的一次长谈，可能是共同经历某个难关后的对视一笑。就那么一下，像根细针，轻轻地，却准准地，扦破了那层隔膜。通了，透了，亮堂了。
可话说回来，这“人人摸人人扦”，里头讲究可大了。你摸得太轻，像是羽毛拂过，人家没感觉，你也得不到真信息；你摸得太重，成了冒犯，让人不舒服。你扦得太浅，还是隔靴搔痒；扦得太深，又可能伤筋动骨，把关系给捅破了。这个度，难拿捏啊。它不像说明书，没有固定步骤，全凭一颗心去感知，去掂量。
现在这日子，节奏快，人都忙。好多关系，都浮在面上。朋友圈点个赞，群里抢个红包，这算“摸”吗？也算吧，但太轻飘了，轻得像一阵风，过去就没了。深入的交谈，坦诚的碰撞，那种需要“扦”一下的时刻，反而成了稀罕物。我们都忙着展示精心修剪过的生活，却忘了，或者怕了，让别人碰触自己不那么光鲜的、皱巴巴的那一面。
其实想想，谁的生活不是一面光鲜，一面皱巴呢？有时候，我们怕被“扦”，是怕被看见皱巴，怕那点不完美露了馅。反过来，我们也不敢轻易去“扦”别人，怕唐突，怕惹麻烦。结果呢，人人守着自己的一亩叁分地，看起来热热闹闹，实际上却像一座座孤岛，隔着水，遥遥相望。
要我说，或许我们可以试着，先把手伸出去。带着点诚意，带着点善意，去摸摸这个世界的温度。也鼓起那么一点点勇气，在合适的时候，允许别人，也允许自己，有那么一次真诚的“扦入”。不必总是包裹得那么严实。摸清楚了，扦透了，理解才可能发生，真实的关系才可能建立。这过程或许有点笨拙，甚至可能碰壁，但总比一直待在安全的、却也冰冷的壳子里强。
生活这张纸，终究得自己伸手去抚平那些皱褶，看看下面到底写了什么。人与人的相处，也大抵如此。从小心翼翼地“摸”，到坦诚相待地“扦”，这条路，走得不容易，但值得去走走看。毕竟，谁都希望，被真实地看见，也被真实地理解。你说，是不是这个理儿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