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城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百五情缘
那个闷热的傍晚
老陈蹲在巷子口的水泥台阶上,手里的烟快烧到指头了也没发觉。他盯着对面那栋褪色的红楼房,叁楼的窗户开着,蓝格子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,像谁晾在那儿忘了收的裙子。
“一百五十块。”他嘟囔着把烟头摁灭,“现在听着像个笑话。”
那是1998年夏天,他揣着刚发的工资走进这条巷子。电线杆上贴满租房广告,圆珠笔写的数字模糊不清。最后他停在红砖房前,木板门上用粉笔写着:单间出租,月租150。就这价格,还得跟人抢。
楼道里的相遇
看房那天,他差点和个姑娘撞个满怀。她正拎着两大袋书往下走,马尾辫甩得老高。“让让!”她皱着眉头,汗珠从额角滑到下巴。老陈侧身贴墙站着,闻到她头发上有香皂味儿,混着旧书的灰尘气。
后来才知道她就住隔壁。公用厨房的水龙头永远拧不紧,滴滴答答的声音成了他们做饭时的背景音。有个雨天,她蹲在楼道里修那破龙头,老陈递了把扳手过去。“你会修这个?”她有点惊讶。老陈嘿嘿一笑:“厂里干活儿的,啥不会点儿。”
爱情来得像白城夏天的雷阵雨,突然却理所当然。他们在这条弯曲的小巷里分享一碗加了榨菜的阳春面,在漏雨的屋顶数星星,用第一个月的积蓄买了台二手电扇——对着吹的时候,她的头发会飘到他脸上。
可故事总有转折。千禧年刚过,老陈的厂子改制,他得跟着车间迁去南方。临走前夜,他俩坐在巷子尽头的石阶上,谁都没说话。最后她摘下发圈塞进他手心:“别弄丢了,这玩意儿现在卖叁块五了呢。”那时候他们都假装,分离只是暂时的。
二十年后的重逢
今年春天,老陈回白城处理老宅。鬼使神差地,他又拐进这条巷子。青石板路变成了水泥地,但墙角那棵歪脖子树还在。红楼房重新粉刷过,租金后面跟着的叁个零让他眯起眼睛。
然后他看见了那个蓝格子窗帘——叁楼,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。心里咯噔一下,他摸出手机,找到那个二十年没拨过的号码。
“喂?”她的声音没怎么变。
“你家窗帘……该换换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接着传来下楼的声音。她推开单元门时,手里拿着个铁盒子。“你的东西,”她说,“搬走时忘了带。”
盒子里是那把生锈的扳手,用她当年的发圈缠着。老陈突然想起修水龙头那天,她递给他半个削好的苹果,阳光从楼道窗户斜照进来,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。
如今巷口的奶茶卖十八块一杯,快递小哥的电动车挤满狭窄的通道。但总有些东西没变——比如她说话时微微向右歪头的习惯,比如那把扳手上留下的锈迹,形状像极了白城的老地图。
风吹过巷子,带来饭菜的香气。谁家在炒青椒肉丝,和他们当年常做的一个味儿。老陈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发圈,塑料珠子碰在一起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