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揉我胸啊嗯上课口述
别揉我胸?啊?嗯……上课口述
那天下午的写作课,教室里闷得像个蒸笼。老教授在讲台上慢悠悠地踱步,正讲着“细节描写要源于真实体验”。我托着腮,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画圈,脑子里想的全是昨晚没睡好的困倦。
“这样吧,”教授忽然停下来,推了推眼镜,“我们来做个小练习。就现在,同桌之间,互相描述对方今天身上一个最容易被忽略的细节。记住,要用口述,不准写,要现场组织语言。”
我扭头看了眼旁边的李默。他是我这学期才熟起来的同学,平时话不多,戴着副黑框眼镜,总穿着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灰色衬衫。他显然也愣了一下,有点局促地扶了扶眼镜框。
“从这边开始吧。”教授指了指我们这排。
李默转向我,喉结上下动了动,看得出来挺紧张。他目光在我这边扫了扫,最后停在了……我衬衫的第二颗扣子附近。他开口,声音有点干:“那个……你今天穿的这件条纹衬衫,左边胸口位置,嗯……就是口袋上方一点,有一道很淡的蓝色墨水印子,斜斜的,大概两厘米长。像是钢笔漏墨甩上去的,但洗过很多次,已经变成布料的一部分了。”
我下意识低头去看。确实有!我自己都完全忘了,这大概是去年某次急急忙忙抄笔记时弄上的。他竟然注意到了?
轮到我描述了。我有点慌,赶紧打量他。看哪儿呢?脸?太普通了。手?正紧紧攥着笔。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他胸口——哦不,是胸口那片衬衫区域。他衬衫左胸的口袋,边缘有点微微脱线,露出一小段白色的线头,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。
我清了清嗓子:“你衬衫左边,就是贴胸口那个小口袋,右下角的线缝有点开了,冒出来大概……叁四根白色的线头,卷卷的。好像随时会挂住什么东西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下意识地抬手,朝着他胸口那个方向,隔空比划了一下,“就这儿,看起来需要缝一下。”
话音刚落,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“贴胸口”和比划的动作,在安静的教室里可能有点……不对劲。前排几个同学隐约传来压低的笑声。我的脸“腾”一下就热了。
李默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,从脖子根儿开始往上蔓延。他张了张嘴,好像想解释什么,又或者是想纠正我描述里的歧义,但最终只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:“啊?……嗯。”
那瞬间,空气好像凝固了。我俩尴尬地对视了一眼,又迅速挪开视线。教授却好像没察觉这微妙的气氛,反而点了点头:“很好。李默观察的是‘痕迹’,一种时间留下的印记。这位女同学观察的是‘状态’,一种即将发生变化的动态。都抓住了‘真实’的某个瞬间。这个口述练习,就是要训练你们捕捉这种瞬间的、未经修饰的观察。”
教授的话把我从尴尬里拉出来一点。我忽然明白了这个练习的意思。它逼着我们去说,去即时组织语言,而就在这种即时的、略带慌乱的口述里,某些最本真的、甚至可能有点冒失的细节,反而浮现了出来。如果让我写,我大概会斟酌半天,写成“口袋边缘有轻微磨损”,绝不会用“冒出来”、“卷卷的”这种有点笨拙但异常生动的词,更不会下意识地抬手去指。
这种口述的真实,带着呼吸的温度,也带着不可避免的、小小的认知摩擦。就像我那个引起误会的比划,它不精确,却意外地让那个线头的形象和李默当时窘迫的状态,一起钉在了那个下午的记忆里。
下课铃响了。我和李默默默地收拾书包。走出教室时,他忽然小声说:“那墨水印子,其实挺有特色的,像片小叶子。”我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:“你那个线头……回去最好真缝一下,不然越扯越大。”
我们都没提刚才那几秒钟的尴尬。但好像经过那么一通结结巴巴、差点惹祸的“口述”,反而有种奇怪的坦然。后来我常想,有效的沟通或许就是这样吧,它不在于完美避开所有歧义,而在于我们能否在那些“啊?嗯……”的停顿和修正之间,依然努力把看到的那个“线头”或“墨渍”,笨拙而诚恳地,说给对方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