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子乱欲
母子乱欲
老话说，清官难断家务事。有些家里头的事儿，就像一团被猫抓乱的毛线，理不出个头绪，外人看着糊涂，里头的人更是憋得慌。
李婶最近就为这事儿愁得睡不着。儿子阿强大学毕业，在城里找了份体面工作，本是件高兴事儿。可自打他搬出去住，每回回家，母子俩说不上叁句话就得呛起来。为啥？李婶觉着儿子翅膀硬了，不听话；阿强嫌妈妈管得太宽，从穿什么衣服到交什么朋友，事事都要过问。这不，上周因为阿强周末没回家吃饭，李婶电话里叨叨了半个钟头，阿强一气之下，直接把电话挂了。
李婶对着忙音“嘟嘟”的电话，心里头那个堵啊。她想起阿强小时候，多黏她呀，放学回来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。现在倒好，成了闷葫芦，问一句答一句。这哪是母子，倒像结了仇。她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，翻江倒海。是失落？是生气？还是怕？怕儿子真就远了，再也够不着了。
这种情绪，挺复杂。它不是什么能摊在明面上说的事，更像一种黏稠的、牵扯不清的“控制欲”。母亲总觉得孩子永远是孩子，放不开手；孩子呢，拼命想证明自己是个独立的大人。两股劲儿拧巴着，谁也不让谁。
阿强这边也不好受。挂了电话他就后悔了。他知道妈妈不容易，爸走得早，是妈妈一手把他拉扯大。可他也是快叁十岁的人了，需要自己的空间，需要妈妈把他当成一个平等的、能自己做决定的成年人来看待。每次妈妈事无巨细的关心，在他听来都像是不信任，是束缚。他想挣脱，又怕用力过猛伤了妈妈的心。这种拉扯，让他对回家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抗拒。
这大概就是很多中国家庭里，那份沉甸甸的“亲情羁绊”吧。它源于爱，很深很真的爱，但表达的方式，有时候成了密不透风的网。爱和界限，在这张网里模糊了。
李婶有个老姐妹，看出了她的郁闷，劝她：“老姐姐，孩子大了，有他自己的日子。咱们当妈的，得像放风筝，线攥在手里，但得让风筝飞啊。你拽得太紧，线容易断。”李婶听着，没吭声，心里却琢磨开了。
又到了一个周末，阿强犹豫再叁，还是回了家。推开门，没有像往常一样闻到扑鼻的饭菜香，也没听见妈妈熟悉的唠叨。客厅里静悄悄的。他正纳闷，看见餐桌上压着一张纸条，是妈妈的字迹：“儿子，妈跟几个老姐妹去邻市玩两天，散散心。冰箱里有包好的饺子，你自己煮着吃。记得少熬夜。”
阿强捏着纸条，愣了好一会儿。心里头忽然空了一块，又好像松了一块。这是妈妈第一次，没有围着他转。他独自煮了饺子，味道和妈妈做的一模一样，但吃的时候，感觉不一样了。
李婶这次“出走”，像是给紧绷的母子关系，悄悄打开了一扇透气的窗。她开始试着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，去跳跳广场舞，逛逛公园。阿强呢，偶尔会主动打个电话，问问妈妈玩得怎么样，电话里的话题，也不再仅仅是“吃饭了没”“天冷了加衣”，偶尔会聊聊工作上的趣事。虽然话还是不多，但那股子较劲的味儿，淡了。
关系这事儿，就像握沙，握得越紧，流失得越快。有时候，退一步，松一点，那份天然的亲近，反而会慢慢流淌回来。所谓的“乱”，往往是心和心贴得太近，没了呼吸的空隙。当彼此都找到自己舒服的位置，看清了那条关乎独立与关爱的界限，很多拧巴的结，也许自己就松开了。这道理，李婶和阿强，都在慢慢学着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