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了的弦1惫1校园
断了的弦1惫1校园
林晏把吉他靠在墙角，那根断了的弦无力地垂着，像他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塌下去一块。琴行老板说换整套弦得等叁天，可后天就是校园音乐节的初审。他盯着那弦，脑子里嗡嗡的，练了足足两个月的原创曲子，难道就卡在这根弦上？
“喂，发什么呆呢？”一个声音从头顶飘下来。林晏抬头，看见周屿正趴在二楼音乐教室的窗台上，手里也拎着把吉他。周屿是隔壁班的，听说弹得一手好布鲁斯，平时两人没什么交集，顶多在走廊碰见点个头。
“弦断了。”林晏闷闷地回了一句，没指望能得到什么有用建议。
“我看看。”没想到周屿真下来了，接过琴拨弄两下，“贰弦啊。我那儿有备用的，同牌子，要吗？”
林晏愣了一下。这算什么？雪中送炭？他俩可不算熟。但时间不等人，他只好点点头：“那……谢了。多少钱我转你。”
“先别急着谢，”周屿却笑了，露出颗虎牙，“弦可以给你，但我有个条件。”他顿了顿，眼睛里有种试探的光，“音乐节初审，咱俩组个队，搞个1惫1的吉他即兴对决怎么样？就放在各自节目后面，当个加演。”
这提议太突然了。林晏是那种埋头自己写歌的人，对擂台似的比拼向来敬而远之。可他现在确实需要那根弦。而且，周屿眼里那份挑战的劲儿，莫名让他心跳快了一拍。
“怕了？”周屿激他。
“谁怕谁。”话就这么脱口而出。林晏接过周屿跑回教室取来的弦，金属线圈还带着点对方的体温。
接下来的两天，气氛变得微妙。走廊再遇见，两人不再是简单点头，会停下来聊两句编曲。林晏发现周屿乐理扎实得吓人，而周屿也直言喜欢林晏曲子里的叙事感。他们约好，对决那段，不用提前排练，只定个调，剩下全凭临场反应。
音乐节初审那天下午，阳光把礼堂舞台切成明暗两半。林晏先上，他弹了那首准备了两个月的歌。断弦的阴影还在，但新弦在他的手指下振动，声音清亮，意外地稳。唱到最后一段，他瞥见侧幕边抱着胳膊的周屿，对方朝他抬了抬下巴。
林晏的表演顺利通过。紧接着，周屿上台，玩了段炫技的指弹，台下掌声雷动。评委老师低头记录着，以为这就结束了。
然后，周屿对着话筒说：“接下来，我和林晏有个额外的环节。”他看向台下的林晏，眼神亮得灼人。
真正的1惫1对决环节开始了。没有剧本，只有一把节奏吉他和一把主音吉他。林晏先起了个舒缓的分解和弦，周屿立刻跟上，旋律线像溪流一样缠绕进来。渐渐地，节奏加快，两人开始“对话”，你一段旋律，我一段变奏，互不相让又严丝合缝。林晏能感觉到自己指尖在发热，脑子里不再是具体的音符，而是一种纯粹的、想要表达的冲动。周屿显然也进入了状态，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晃动，每一次推弦都带着饱满的情绪。
这场对决的临场反应考验的早已不是技巧，是默契，是听懂对方并立刻回应的能力。弦音交织，时而对抗，时而融合。台下起初有些窃窃私语，后来完全安静了。最后一个音符落下，两人几乎是同时收手。礼堂里静了一秒，然后掌声猛地炸开。
评委老师笑着摇头：“你俩这加赛，可比正赛还精彩。”
傍晚，两人坐在空荡的礼堂台阶上。吉他都放在一边。
“你那段即兴的走向，怎么想到的？”林晏问，手里捏着瓶水。
“听你前一个小节给的暗示呗，”周屿拧开自己的瓶盖，“你也不赖啊，我那个突然的转调，你跟得挺死。”
“差点没跟上。”林晏实话实说，嘴角却扬着。
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。那根断了的弦，莫名其妙地，接上了另一根弦，奏出了一段完全没预料到的旋律。林晏想，或许有些相遇，就像断弦后的意外合奏，得先有了那个“意外”，才有了后来的一切。音乐节的正赛还没开始，但他好像已经收获了比通过初审更重要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