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摸摸它它想你了它变大了白莫日本
你摸摸它它想你了它变大了白莫日本
老张头蹲在自家院子的门槛上，眯着眼，瞅着角落里那株白莫。这花是他去日本旅游时，稀里糊涂从一个小集市上淘换来的。卖花的老板是个挺和善的老头，话不多，就说了句：“带回去，常摸摸它，它通人性。”
当时老张头只当是句玩笑话。可这花也怪，名字叫“白莫”，叶子肥厚，油绿油绿的，不开花的时候，看着跟个厚脸皮的家伙似的，杵在那儿。他想起老板的话，有时闲着没事，就真伸手去摸摸那叶子。嘿，你说奇不奇？那叶子被他摸过的地方，好像……好像真的更亮了些，摸起来也更厚实。老张头心里嘀咕，这玩意儿，难道还真“想”我了？
这种“通人性”的感觉，起初让他觉得挺新鲜。每天晨起散步回来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它，用手指肚蹭蹭叶尖。那叶子仿佛能感知到他的温度，静默地舒展着。老张头甚至觉得，自己孤零零的退休生活，因为这株沉默的植物，多了个不出声的伴儿。
变化是慢慢发生的。那株白莫，不再满足于只是叶子油亮。它的茎秆开始粗壮，原先的小陶盆很快就被撑得满满当当。老张头给它换了个大盆，没过两个月，又显得局促了。它像一个被唤醒的、沉默的欲望，不断地，安静地，向外扩张。院子里的其他花草，在它旁边都显得有点蔫头耷脑。
直到有一天，隔壁邻居扒着墙头，惊讶地喊：“老张！你这养的是啥？咋长得跟小树似的了！”老张头这才猛地回过神来。他围着这株已经齐腰高的白莫转了两圈，心里那点新鲜和温情，忽然掺进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。它确实变大了，大得超出了他的预期，大得有点……不容置疑。
他想起那个日本老板平静的眼神。那眼神里，是不是早就预见了这一幕？所谓的“通人性”，究竟是植物的温情，还是某种无声的、生长的契约？你给予它关注，它便回报以蓬勃的、几乎有些霸道的生命力。这生命力的源头，究竟是爱抚，还是它自身那被称为“白莫”的、隐秘的内核？
老张头不再天天去摸它了。他有时就坐在不远处，看着它。夕阳下，那庞大的绿影拖得老长，几乎要盖住半个院子。它依然在那里，安静，却充满了存在感。他最初带回来的，是一份小巧的、带有异国风情的念想，如今却成了一个需要他正视的、茁壮的生命实体。
他忽然觉得，很多事物大概都是这样。你起初只是出于好奇，或者一点点寂寞，去触碰，去接近。你给予一点温度，它便悄悄记下，然后开始它自己的、有时不受你控制的生长。它“想”你，或许想的并不是你这个人，而是你带来的那种促使它“变大”的契机。这契机，可能是一滴水，一缕光，或者仅仅是手指偶然拂过的温度。
风来了，白莫肥厚的叶子轻轻晃动，发出沙沙的轻响。老张头点了支烟，烟雾袅袅升起。他不再纠结它是否真的“想”他。他把它从遥远的日本带回来，它在他的院子里扎下了根，并且如此坦荡地、生机勃勃地活着。这本身，似乎就已经完成了一场静默的对话。至于它未来还会长多大，老张头想，那就交给时间和院子吧。他呢，就这么看着，也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