箩耻濒回到老家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6:21:19 来源:原创内容

箩耻濒回到老家

推开那扇掉漆的绿色铁门时,吱呀一声响,比记忆中要嘶哑得多。院里的老槐树还在,叶子密密匝匝的,在地上投出一大片晃动的影子。墙根下那丛月季,倒还是不管不顾地开着,红得有点扎眼。闯耻濒把行李随手搁在磨得光滑的石阶上,深深吸了口气。空气里有股熟悉的、混合着泥土和柴火的味道,这股味道,是城里那些精心调配的香氛怎么也模仿不来的。

堂屋的门虚掩着。他记得以前这门总是大敞着,奶奶坐在门槛里边的小竹椅上,不是择菜就是缝补。现在屋里有点暗,家具都蒙着一层薄灰。只有正墙上方挂着的爷爷的相片,镜框擦得锃亮。闯耻濒走过去,手指拂过八仙桌的边沿,一道深深的划痕还在。那是他七岁那年,偷偷拿小刀刻一艘“战舰”留下的杰作,为此没少挨训。现在看着,倒觉得亲切。

这次回来,说是休假,其实自己心里明镜似的。城里那些没完没了的会议、报表,还有凌晨叁点还亮着灯的写字楼,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。他得喘口气,找个地方把自己,像旧衣服一样抖开、晾晒一下。老家,就成了那个不用多想的选择。

午后,他搬了把吱呀作响的藤椅,坐到槐树下。阳光透过叶缝,碎金子似的洒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邻居家的大黄狗溜达进来,在他脚边嗅了嗅,竟也趴下了,尾巴懒懒地扫着地。这份安静,起初让他有点心慌。耳朵里没有那些滴滴的消息提示音,手里不用攥着发烫的手机,时间仿佛一下子被拉长了,长得有些无所适从。

他起身,决定去村里转转。巷子还是那么窄,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温润。几个面熟的老婶子坐在巷口,看到他,眯着眼认了好一会儿,才拍着腿笑起来:“哎哟,这不是老朱家的大小子吗?长这么高啦!”那一口浓重的乡音,像一把钥匙,咔哒一下,打开了好多蒙尘的盒子。他想起来,村东头的老井,夏天冰镇西瓜最是爽快;西边的小山坡,是童年“征战”的堡垒。

这种回归的感觉很奇妙。人好像被拆成了两半,一半是现在这个穿着衬衫、步履匆匆的都市人闯耻濒;另一半,还是那个光着脚丫、在田埂上疯跑的“狗娃”。这两半在这儿,在这片他出生长大的土地上,慢慢悠悠地,试图重新拼接到一起。

晚饭是去二叔家吃的。土灶里柴火噼啪响,大铁锅炒出来的青菜,油亮亮、绿莹莹,吃着有一股子“生猛”的甜。二叔话不多,只是不停地让他“夹菜,多吃”。堂弟的女儿,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,躲在门后,偷偷看他这个“城里来的叔叔”。闯耻濒冲她笑笑,她就像受惊的小雀,嗖地跑开了,不一会儿,又探出半个脑袋。这些简单直接的人情和温度,让他心里某个坚硬的部分,悄悄软化了一角。

晚上,他躺在老式木架床上,枕着晒过的、有阳光味道的枕头。窗外的虫鸣一阵高过一阵,黑是那种纯正的、没有光污染的黑。他忽然觉得,这次回来,像是一次无声的充电。远离了那些喧嚣的评判和复杂的规则,只是在这里,像一棵植物一样,重新感受最本真的阳光、水土和空气。身体里某种沉睡的感知力,似乎在慢慢苏醒。

他知道,过几天还是要回到那座高楼林立的城市。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就像这老屋,旧是旧了,可地基是扎实的,梁柱是稳当的。他带走的,会是槐树下那一小片移动的光斑,是空气里那股柴火气,是心里头,被重新抚平的一小片褶皱。这大概,就是回来的意义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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