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中室友互口故事
高中室友互口故事
高二那年,我分到了新宿舍。推门进去的时候,李默正盘腿坐在下铺翻一本旧杂志。他抬起头,冲我咧嘴一笑:“来了?就等你了。”那笑容有点痞,却意外地让人安心。我们学校是封闭式管理,宿舍就是第二个家,而室友,成了这家里最特别的存在。
起初的日子,不过是寻常的宿舍生活。早起抢水龙头,晚自习后挤在小桌子前吃泡面,偶尔分享从家里偷带进来的零食。李默话不多,但总在关键时候冒出一两句冷幽默,能把全宿舍逗得前仰后合。我们之间有种微妙的默契,比如谁值日忘了,另一个总会默默补上;考试前,他会把整理好的重点笔记甩到我床上。
真正的转折点,在那个闷热的夏夜。宿舍的旧空调彻底罢工,热得像蒸笼。凌晨两点,我热得睡不着,翻来覆去间,听到李默也醒着。“要不,上天台?”他压低声音说。我们像做贼一样溜出宿舍楼,爬到空旷的天台上。夜风终于带来一丝凉意。我们并排躺在水泥地上,看着城市稀疏的灯火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聊理想,聊烦恼,聊那些不敢对别人说的迷茫。他忽然说:“有时候觉得,咱们这‘室友缘分’,真挺奇妙的。”那晚之后,我们之间好像多了点什么,一种超越普通同学的、坚实的信任。
高叁的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。试卷、排名、父母的期望,让人喘不过气。宿舍里的气氛也变得紧绷。一个周末的下午,宿舍就剩我们俩。我因为一次模拟考的巨大退步,情绪低落到极点,盯着课本发呆。李默什么也没问,只是递过来一副耳机,里面放着一首很老的摇滚乐。音乐声很大,震得耳膜发麻。他突然说:“喊出来吧,这里没人。”我愣了下,然后真的跟着音乐胡乱吼了几嗓子。很傻,但吼完,胸口那块大石头好像裂了条缝。他也跟着吼,我们像两个疯子。那一刻,没有高考,没有未来,只有两个被压力逼到墙角的少年,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彼此打气。这种共情时刻,成了我们灰色高叁里,最宝贵的金色片段。
离高考还有叁个月的时候,李默得了重感冒,高烧不退。他怕传染我,也怕耽误复习,坚持不去医务室,说自己扛扛就过。那天晚自习,我提前溜回宿舍,看见他蜷在床上,脸烧得通红。我没说话,去小卖部买了粥和退烧药,用脸盆接来温水,拧了毛巾敷在他额头上。他半睁着眼,哑着嗓子说:“谢了,兄弟。”我回他:“少废话,赶紧好起来,说好考同一座城市的。”那几天,我帮他打饭、记笔记,他病好之后,轮到我熬夜复习时,桌上总会多出一罐温热的牛奶。这种相互扶持,平淡得像白开水,却比什么都解渴。
毕业散伙饭那天,大家都喝得有点多。李默勾着我肩膀,说:“以后不管在哪,记得咱们306的‘革命友谊’。”我们碰了杯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那些一起熬过的夜,分享的秘密,无声的支援,都沉淀成了一段无需多言的青春记忆。如今,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,有了新的生活圈,但每次遇到难事,第一个想打电话聊聊的,还是他。高中那间小小的宿舍,盛放的不只是叁年的起居,更是两个少年在最单纯年纪里,交换的真诚与成长。那段日子,连同那个睡在我上铺的兄弟,永远地刻在了我的十八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