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文婷慰问养老院老人
包文婷慰问养老院老人
九月的阳光,透过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枝叶,洒下暖洋洋的光斑。包文婷提着几大袋东西走进这家名叫“祥和苑”的养老院时,心里其实有点打鼓。她不是第一次来,可每次看到那些坐在长廊下,安安静静望着远方的身影,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,像是心疼,又像是怕打扰了他们那份宁静。
“张奶奶!我又来看您啦!”包文婷熟门熟路地拐进一间朝阳的房间。窗台上几盆茉莉开得正好,满屋子都是淡淡的香。张奶奶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,闻声抬起头,脸上的皱纹立刻像花儿一样舒展开来。“哎哟,文婷来啦!快坐快坐,你说你这孩子,又带这么多东西。”
包里不是什么贵重物品,是些软和的糕点、几本字特别大的书,还有张奶奶上次随口提过想听的戏曲磁带。包文婷拉过小板凳坐下,一边帮着收拾床头柜,一边听张奶奶絮絮叨叨。说昨晚睡得怎么样,说早饭的粥熬得挺香,说隔壁老李头又赢了盘象棋。这些琐碎的话,包文婷听得特别认真。她知道,对这些老人来说,有人愿意听他们说话,比什么都强。
聊着聊着,张奶奶忽然拍拍她的手:“文婷啊,你们年轻人忙,能惦记着我们这些老的,心里暖和。”这话说得包文婷鼻子一酸。她想起自己的奶奶,以前也是这样,总爱拉着她的手说话。那时候觉得唠叨,现在想听,却再也听不到了。
走廊那头传来二胡声,断断续续的,是位姓陈的爷爷在拉。包文婷循声过去,只见陈爷爷独自坐在活动室窗边,闭着眼,手指在弦上慢慢移动。她没有立刻出声,就靠在门边听。等一曲终了,才轻轻鼓了鼓掌。陈爷爷睁开眼,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拉得不好,自己解闷儿。”
“好听呢,陈爷爷,是《二泉映月》吧?味儿特别正。”包文婷走过去,看到谱架上还放着本手抄的曲谱,字迹工整有力。陈爷爷眼睛亮了一下:“你还懂这个?”一来二去,两人就聊开了。原来陈爷爷退休前是音乐老师,这手二胡拉了几十年。他说现在手有点抖,谱子也记不全了,可每天拉拉琴,就觉得日子还有个响动。
包文婷忽然有个想法。她试探着问:“陈爷爷,院里像您这样有‘绝活’的老人家多不多?李婆婆剪纸剪得那么好,王爷爷还会做特别精巧的木工玩具。咱们能不能…凑在一起,您教教我们年轻人,或者给孩子们讲讲?”陈爷爷愣了下,手里的弓子轻轻搁在腿上,沉默了好一会儿。再开口时,声音有点哑:“我们这些老手艺…还有人愿意学吗?”
“当然愿意!”包文婷语气肯定。她想到的不仅是学手艺,更是一种温暖的陪伴和传承。让老人们感到自己积累了一辈子的经验、故事还有人珍视,这或许是最好的关怀。这种精神上的慰藉,有时候比物质上的给予更能滋润心田。
那天下午,养老院的小活动室比往常热闹。包文婷成了个牵线的人,把爱剪纸的李婆婆、会木工的王爷爷,还有陈爷爷,都请到了一块。她自己也坐在小马扎上,拿着红纸跟李婆婆学剪一个简单的“福”字。手指笨拙地跟着转动,剪刀有点不听使唤,李婆婆就笑着,用她那布满斑点却稳当的手,轻轻覆上来帮着调整。
阳光慢慢西斜,把大家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活动室里,剪纸的窸窣声、木料打磨的沙沙声、偶尔响起的二胡试音声,还有轻轻的笑语声,混在一起。包文婷抬头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老人们脸上的神情,是一种专注的柔和,眼睛里有了光。她心里那块最初来时有点沉的地方,不知不觉松开了,被一种满满的、踏实的感觉取代。
临走时,几位老人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。张奶奶非要塞给她两个自己攒下的苹果,陈爷爷则说,下回再来,一定把那段《赛马》练熟拉给她听。包文婷回头望,老人们还站在门口朝她挥手,身后是养老院那栋被夕阳镀上金边的楼房。她忽然明白,慰问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给予。她带来一点热闹和牵挂,却从这里带走了更多——对于时间的智慧,对于生命的厚度,还有那种被需要、被信任的温暖连接。
回去的路似乎格外轻快。包文婷盘算着,下次来,得多带几个年轻朋友,把陈爷爷他们的“小课堂”正式张罗起来。这不仅仅是献爱心,更像是在时光的长河里,搭起一座小小的桥,让一些特别珍贵的东西,能从桥的这头,稳稳地走向那头。风轻轻吹过路边的梧桐树,叶子沙沙响,像是也在说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