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狂地狱公车轮后续4
疯狂地狱公车轮后续4
老张蹲在马路牙子上，烟抽了一根又一根。脚边那辆“地狱公车”的轮子，歪歪扭扭地靠在墙根，像个打了败仗的伤兵。上次的折腾——给这破轮子装上感应灯、警报器，甚至还想弄个自动平衡——差点没把他那小车铺给整关门。现在这轮子，安静是安静了，可老张心里头那点念头，又跟野草似的冒了出来。
“要不……咱再试最后一次？”他对着轮子自言自语，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耳熟，上回、上上回，好像都是这么开头的。这玩意儿就像有魔力，黏上你就甩不掉。街坊李大爷遛弯路过，瞅见他这模样，嘿嘿一乐：“张啊，还跟你这‘宝贝轮子’较劲呢？要我说，拿它压咸菜缸得了，实在！”
老张没接茬。他伸手摸了摸轮圈，冰凉的金属感顺着指尖往上爬。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个特“轴”的想法：之前光想着让它“聪明”，让它“全能”，能不能反着来？就让它纯粹一点，简单到极致，会不会反而成了？这个念头让他心跳有点快。
这回，他啥高科技都没沾边。从废料堆里翻出几块老榆木板，又找出了尘封多年的刨子、凿子。他想给这个金属的轮子，套上一个木质的“魂”。这想法听起来就挺玄乎，连徒弟小刘都直挠头：“师父，木头配钢铁，这能牢靠吗？再说，这算啥创新啊？”
老张没解释，他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。刨花一片片卷起，带着木头的清香。他做的不是什么复杂机关，就是一个极其契合轮毂的木质外圈，榫卯咬合，不用一根钉子。然后，他用最笨的办法，在木圈内侧刻上了一圈深浅不一的凹槽。没人知道这要干嘛，老张自己也是摸着石头过河，全凭一股子感觉。
完工那天，他把这个“木铁合体”的怪轮子装上了一辆最普通的二八大杠。推出去试车的时候，围了一群看热闹的。老张跨上车，脚一蹬——起初没啥特别。可当速度慢慢起来，经过一段略有碎石的烂路时，奇迹发生了。预想中“哐当哐当”的剧烈颠簸并没有传来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、有节奏的“嗡嗡”声，通过车架传上来，手感异常沉稳。
“嘿！神了！”小刘第一个叫出来。老张又骑了几圈，心里头那盏灯，啪一下亮了。他那些凹槽，无意中形成了独特的应力分散结构，木头吸收了高频细碎的震动，金属核心保证了强度，两者一结合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动态平衡。它不是不震动，而是把令人烦躁的“抖”，转化成了某种可以接受的、甚至有点悦耳的“颤”。
这个看似倒退的“土法子”，竟然误打误撞，摸到了人机交互的那个痒处。它没改变路，却微妙地改变了人对颠簸的感知。旁边修鞋的王师傅眯着眼看了半天，蹦出一句：“这轮子，活得像个老伙计了，知道替你分劲儿了。”
老张把车停稳，看着这个不再疯狂、甚至显得有些朴拙的轮子，第一次舒心地笑了。折腾这么久，绕了无数弯路，原来答案不是“更多”，而是“合适”。地狱公车的轮子，好像终于找到了回人间的路。至于它明天还会不会引出新的故事，谁在乎呢？老张觉得，今晚自己能睡个好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