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阳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近两百元的温情故事
夏日的晚风吹过朝阳区街角,我站在便利店门口等雨停。路灯把积水照得发亮,有个姑娘蹲在公交站台旁,小心翼翼给流浪猫喂火腿肠。猫蹭着她的裤脚,她笑起来的模样让我想起老家院子里的栀子花。
后来常在那附近遇见她。有时抱着文件匆匆跑过天桥,有时坐在快餐店靠窗位置发呆。直到某天深夜,她蹲在711门口掉眼泪,我递过去一包纸巾,顺便买了俩甜筒。就这样认识了小雯,从河南来北京打工的姑娘。
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
她住在朝阳公园附近的老小区,房东用隔断墙分出六个单间。她的屋子朝北,终日不见阳光,月租两千叁。有回帮她修掉链的自行车,顺便去了趟她家。桌上放着前天没吃完的煎饼,墙皮脱落的地方贴着明星海报。她不好意思地擦掉椅子上的灰:“这儿离公司近,晚上还能去公园跑步。”
真正熟起来是那个周末。她在商场促销酸奶,我假装顾客去了叁回。下班后她非要请客,我们就在大望路拐角的大排档吃了烤串。她举着啤酒瓶说:“这顿别超过两百啊,明天该交水电费了。”那天我们真的只花了一百八十七块,却像吃了顿满汉全席。
两百块能买什么
在北京,两百块可能不够有些人吃顿下午茶。但那个秋天,我们用地铁卡逛遍半个北京城。在潘家园淘过五块钱的旧书,在叁里屯看过免费画展,最奢侈是生日那天,她带我去工体听地下乐队演出。门票八十,剩下的钱买了两个印着乐队濒辞驳辞的钥匙扣。
有回她发烧,我翘班去照顾。用电磁炉熬白粥时跳闸了,整层楼漆黑。她裹着被子笑:“好像住在山洞里。”后来我们坐在消防通道啃西瓜,她突然说:“其实这样也挺好。”窗外的霓虹灯映在她眼睛里,比任何星星都亮。
冬至那天特别冷,我们缩在快捷酒店大堂取暖。服务员送来两杯热水,她掏出手机计算器算年终奖。算到可以换个带窗户的房子时,我们高兴得像中了彩票。后来还是没搬,她说要把钱寄回家给弟弟交学费。
春节前她失业了。我们坐在朝阳公园长椅上分食关东煮,白雾呵出来又散在风里。她盯着结冰的湖面说:“要不回老家吧?”我握着她冰凉的手,在美团找了份临时工。那半个月,她每天穿玩偶服发传单,我下班就去找她。毛绒熊头套摘下来时,她的头发全是湿的。
开春后她找到新工作,我们特意去吃了顿火锅庆祝。红油翻滚时她举着豆奶:“敬我们的两百块爱情!”邻桌客人诧异地看着我们,她吐吐舌头压低声音:“其实够花了,你看——”掰着手指算房租分摊后还能看两场电影。那时候真觉得,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。
后来她还是走了。她妈妈查出要做手术,弟弟又考上高中。送她去车站那天下雨,和初遇时一样。她塞给我个信封,里面是张存单——每月存两百,存了整整一年。火车开走时我才发现,钥匙串上那个乐队濒辞驳辞被磨得发亮。
现在偶尔路过朝阳公园,还会想起她喂猫的样子。或许有些爱情不需要豪宅钻戒,就像便利店温暖的灯光,就像存了一年的两千四百块钱。在这个诺大的城市里,我们曾经用两百块,买过一整片星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