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桃尘视
红桃尘视
老张头最近总跟我念叨，说他那上初中的孙子，一到周末就捧着手机不撒手。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孩子脸上，蓝幽幽的，眼神直勾勾的。他问我：“你说，这孩子到底在看啥呢？喊他吃饭都听不见。” 我一时语塞，只能含糊地说，现在的孩子，不都这样嘛。但心里头，那个叫“红桃尘视”的词儿，不知怎的，就冒了出来。这词儿听着有点怪，像扑克牌里的红桃，又带着点“窥视”的味道。
其实啊，我说的这个“红桃尘视”，不是指具体看什么不良网站。它是一种状态，一种咱们不知不觉就可能掉进去的“沉浸态”。你想啊，那扑克牌里的红桃，代表啥？代表心，代表情感。现在这些个手机应用，哪个不是揣摩透了你的心思？你喜欢看什么，它就拼命给你推什么。你刚刚搜索了“哪款相机好”，转头购物软件里就全是相机广告；你偶然点开一个搞笑视频，接下来一个小时，满屏都是类似的段子。
这不就像有个看不见的“红桃”，它温柔地、精准地戳着你的心窝子，让你觉得“嘿，它可真懂我”。然后呢，你的视线就被它牢牢锁住了，心甘情愿地跟着它走。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溜走，等你回过神来，半天没了。老张头的孙子，保不齐就是被某个游戏、某类短视频，用这种“懂你”的方式给“锁”住了视线。这过程里，没啥强迫，全是“自愿”，可这“自愿”背后，是无数聪明大脑设计好的路径。
我们成年人就好到哪里去了吗？不见得。地铁上、饭桌前、甚至卫生间里，多少人低着头，拇指飞快滑动。我们也在接受着“个性化推荐”的喂养。世界好像变大了，能看见天南海北的新鲜事；可又好像变小了，被困在了一个由数据和算法编织的、叫做“你喜欢”的信息茧房里。你看的，永远是你认同的、你感兴趣的，那些不同的声音、复杂的事实、需要耐心理解的长篇大论，渐渐就从你的视野里消失了。
这挺可怕的，对吧？我们以为自己在浏览世界，其实是世界（或者说，是背后的算法）在按照它的理解，精心修剪后，再一片一片喂给我们看。我们的视野，在“被满足”的同时，也在悄悄变窄。注意力成了最稀缺的资源，而我们都快忘了，专注地读完一本书、和身边的人好好聊一次天、甚至就是安静地发会儿呆，是什么感觉。
说到这儿，我想起以前没有智能手机的日子。无聊吗？偶尔会。但那种无聊里，好像藏着更多可能性。你会去找本书翻翻，会盯着窗外的树观察树叶的颤动，会没头没脑地和朋友侃大山。那种视线是散漫的、自由的，也是属于自己的。现在的视线呢，太忙了，被塞得太满了，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探照灯，只照向那些被标注为“可能喜欢”的角落。
所以啊，老张头的烦恼，或许不只是他孙子的烦恼。是我们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一张“牌”。这张“红桃”牌，代表着诱惑，代表着投你所好。它本身不是洪水猛兽，甚至带来了便利和快乐。但关键在于，我们得意识到它的存在。得时不时地把眼睛从屏幕上挪开，看看真实世界的颜色，听听身边真实的声音。得自己主动去“选择”看什么，而不是完全被动地“被投喂”。
下次再看到孩子，或者我们自己，沉浸在手机里太久的时候，或许可以轻轻问一句：“嘿，看到什么有趣的了？也跟我讲讲？” 试着把那份被“锁住”的视线，拉回到真实的人际交流和广阔的生活里来。这不容易，但值得试试。毕竟，我们眼睛应该用来发现生活里更多元的色彩，而不只是屏幕上那一点点，被精心计算好的“红心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