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州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潮州200元情感故事
老街的霓虹灯在雨夜里晕开一片模糊的光,阿明蹲在骑楼下的台阶上,数着口袋里皱巴巴的零钱。还差叁十块就能凑够两百,这是他和小月约好的数目——足够在潮州西马路吃碗热腾腾的牛肉粿条,再买两杯加了草粿的奶茶。
摩托车灯穿过雨帘停在他面前,小月摘下安全帽甩了甩湿发。她从怀里掏出还温着的腐乳饼,油纸袋上沾着雨水和她的体温。“先垫垫肚子,”她说,“刚才路过铺子,老板多送了两块。”阿明把硬币哗啦啦倒进车斗,混着腐乳饼的香气,竟像首叮当作响的情歌。
两百元能做什么
在潮州,两百元够在小公园听整晚露天戏曲,够买叁斤刚出缸的沙茶酱,也够支付他们从韩江大桥到龙湖古寨的摩托车油费。有回他们用这笔钱买了红纸和刻刀,躲在开元寺的菩提树下刻了整月的剪纸。后来那套《双凤朝牡丹》被古城茶馆老板相中,出价两千,他们却执意只收材料钱。
小月在刺绣工坊做针线活,阿明给民宿修木门窗。有次他替她修绷架时,发现绷布背面用金线绣了小小的“明月”二字。那天傍晚他们坐在锈迹斑斑的渡轮上,看夕阳把江水染成黄桃果脯的颜色。阿明忽然说:“等攒够钱就去租个铺面,前半间卖你的潮绣,后半间摆我的木雕。”船工在船尾哼起《桃花过渡》,江水拍着船舷像在打节拍。
其实他们试过离开。去年清明阿明跟着施工队去深圳,小月送他到车站时,往他背包塞了瓶老香黄。才过半月他就回来了,说工地盒饭里吃不到蒜蓉辣酱,夜里霓虹灯太亮,照得人睡不着。那晚他们坐在广济桥墩上分食一盒糖葱薄饼,星星落在江面像撒了白芝麻。
今早小月接到苏州绣庄的邀约,信笺带着茉莉香气。她把信折成纸船放进韩江,看它打着旋儿漂向下游。“潮州姑娘的针,”她扯着袖口磨毛的线头,“只绣得活韩江里的鲮鱼。”阿明把摩托车掉头开往己略黄公祠,后视镜里挂着的红木葫芦摆件晃啊晃,那是他们用第一笔共同收入买的。
暮春的木棉花絮飘进巷口春饼铺的蒸笼,阿明正在修葺被白蚁蛀蚀的窗棂。小月把绣好的竹丝帘挂上窗框,光影便碎成筛落的金粉。她忽然笑起来:“记得吗?当初你说潮州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连民宿的河景房都住不起。”阿明用刻刀削着木楔,刨花落在彩瓷地砖上:“现在倒觉得,能把两百块过成两万块的日子,才是真本事。”
昨夜他们又去西马路吃宵夜,牛肉粿条涨了五元。老板娘执意不肯收那几张浸着汗意的零钱,反倒往打包盒里多舀了勺沙茶酱。摩托车驶过灯火通明的牌坊街,晚风里飘着卤鹅的香气。小月忽然说想去学做陶瓷,阿明盘算着把工坊阁楼改成拉坯间。这个潮州200元情感故事里最珍贵的,或许是那把永远悬在梁上的钥匙——它打开的不仅是浸着木屑与染缸气息的旧工坊,更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明天。
今早阿明在修缮八仙桌时,发现桌板夹层藏着小月新绣的桌旗。杨桃树图案的枝桠间,藏着用银线勾勒的摩托车轮廓。而摩托车斗里坐着两个小人,衣襟上缀着星星点点的木屑与丝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