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村老头黄础片
农村老头黄础片
老黄头蹲在村口小卖部的墙根底下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。太阳暖烘烘地晒着，他却觉得心里头有点发毛。为啥？昨晚上他那刚上初中的孙子，拿他手机查作业题，结果今早他摸过手机，屏幕还停在个不认识的网页上，花花绿绿的，尽是些光膀子扭来扭去的画面。老黄头不认得几个字，但“黄础片”叁个字，他听村里年轻人嚼舌头时听过。
他当时心里咯噔一下，像被马蜂蜇了。这手机是他儿子淘汰下来的智能机，说让他没事看看戏曲，跟人视频方便。老黄头学了好久，才会接个电话，发个语音。这玩意儿咋就自己蹦出那些东西来了？他第一反应是孙子看的，可转头一想，孙子那孩子老实巴交的，会不会是手机自己“中邪”了？
这事儿堵在他心口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。他不敢问儿子，怕儿子怪他没管好手机，更怕冤枉了孙子。下午，他揣着手机，溜达到了村尾老赵头家。老赵头以前在城里工地看过大门，算是村里见过世面的。
老赵头接过手机，眯着眼划拉了几下，嘿嘿一笑：“老黄，你这手机，怕是点着啥不该点的链接了。现在这些玩意儿，无孔不入。你看，这弹窗，一点可能就下载了一堆乱七八糟的。”
“链接？啥链接？”老黄头更糊涂了，“我就看看天气预报，听听戏啊。”
“这就对了。”老赵头把手机还给他，“有些广告，做得跟正经新闻似的，一点，就跳转了。你这估计是误点了。得清理清理。”老赵头帮他鼓捣了一阵，删了好几个叫不出名字的应用。
回家的路上，老黄头心里那点毛躁慢慢平了，可又冒出另一种滋味。他想起自己年轻时，看场露天电影，有个接吻镜头，全场老少都低下头，或者假装咳嗽。现在这世界，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，咋就像灰尘似的，悄没声儿地就钻到你这最平常的生活里来了？连他这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头，和那个还没长开的孙子，都可能一脚踩进去。
晚上，孙子写作业，老黄头坐在旁边，装作漫不经心地说：“宝啊，爷爷这手机老了，有时候自己乱跳东西。你要用，就专心查学习上的，别的乱七八糟的窗口，千万别点，点了它可能就坏得更快。”孙子抬起头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：“知道了爷爷。”
老黄头没把话挑明。他觉着，有些事就像地里的野草，你越是指着它骂，孩子可能越想瞅瞅。他得换个法子。过了两天，他让儿子把手机里的戏曲软件弄到最显眼的地方，又把孙子的学习软件也放在一起。他自己呢，没事就大声放《铡美案》，咿咿呀呀的声音灌满屋子。
后来，老黄头还是习惯蹲在村口晒太阳。有人再聊起网上那些“黄础片”什么的，他会磕磕烟袋锅，插上一句：“那东西啊，就跟咱地里瞎长的蒺藜狗子一样，不留意就扎你一下。咱得把自己那一片地，收拾得利利索索，种上正经庄稼。眼睛里头干净，心里头才踏实。”别人笑他扯得远，他也不再解释，只是眯着眼，看着村里那条通向外面世界的水泥路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