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爽好紧小雪老师
好爽好紧小雪老师
你肯定也遇到过这样的老师吧？站在讲台上，不紧不慢的，话也不多，但全班就是静悄悄的，连掉根针都听得见。我们小雪老师就是这种人。她教我们语文，个子小小的，名字里带个“雪”字，人也像初雪似的，清清淡淡，安安静静。
第一节课，她抱着课本进来，也没说什么“新学期新气象”之类的套话，只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：规矩。笔锋那叫一个利落，粉笔灰簌簌往下掉。然后她转过身，眼神那么一扫，教室里那点嗡嗡声瞬间就没了。“我的课，”她开口了，声音不大，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儿，敲在人心上，“有我的规矩。课前预习，我圈的字词你得认识；课上提问，想好了就举手，别藏着掖着；课后作业，我留多少，你得写多少，一笔一划，工工整整。”
底下有同学悄悄吐了吐舌头，觉得这老师管得也太“紧”了。那时候我们哪懂啊，只觉得条条框框真烦人。
可说来也怪，这“紧”有“紧”的好处。以前上语文课，大家东倒西歪的，脑子里不知道跑哪儿去了。可小雪老师的课不一样。她要求我们坐直了，眼睛跟着她走。她讲朱自清的《背影》，不是干巴巴地念，而是让我们闭上眼睛，听她描述那个穿着黑布大马褂、蹒跚着爬月台的背影。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子被风吹动的声音。听着听着，我鼻子居然有点发酸。那一刻，我突然就“懂”了，懂了那种笨拙又沉甸甸的父爱。那种感觉，就像闷热夏天里灌下一瓶冰汽水，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，然后浑身一激灵——好家伙，原来文字能有这么大的劲儿！这感觉，真叫一个“通透爽利”。
小雪老师批作业，那才叫一个“紧”。一个错别字，一个用错的标点，都逃不过她的红笔。我的作文本每次发下来，都是密密麻麻的红字，有时是修改，有时是批注，有时就一句话：“这里，真的吗？再想想。”看得人脸上火辣辣的。可你要是按她说的，真去“再想想”，把那段话重写了，下次她保准在旁边画个小星星，写个“好”。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，能让人高兴一整天。那种感觉，就像是费了老鼻子劲，终于把一团乱麻理出了头绪，心里那个敞亮，那个“爽”，别提了。
她带着我们读鲁迅，读得我们头皮发麻；也带我们读沉从文，读得心里像淌过一条温柔的河。她把这门课教得像一门手艺，字词句章是工具，而我们要学的，是用这工具去撬开生活硬壳，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。这个过程，起初是束缚的“紧”，后来却成了探索的“爽”。
毕业很多年了，我还是常常想起她。想起她板书时微微踮起的脚尖，想起她说到动情处微微发亮的眼睛。她没教给我们什么投机取巧的“秘籍”，就是用一个又一个扎实的“规矩”，把我们往那条看似枯燥、实则风景独好的路上领。现在我自己也常常需要写点东西，每当思绪混乱、下笔艰难的时候，我总会想起她说的“再想想”。然后静下心来，一个字一个字地抠。当终于找到那个最贴切的词，把心里那团模糊的感觉清晰地表达出来时，那种豁然开朗的痛快感，依然和当年在课堂上一样。
原来，“紧”是过程，是功夫；而“爽”，是结果，是领悟。小雪老师教的，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