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领居漂亮的妻子》5
《邻居漂亮的妻子》5
老张最近总爱在晚饭后,站在自家阳台上,朝隔壁那栋楼张望。他手里夹着烟,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叁楼那个亮着暖光的窗户。那里住着新搬来不久的陈先生和他的妻子,苏婉。
苏婉确实是漂亮的,那种漂亮不带什么攻击性,温温润润的,像块上好的羊脂玉。她常在周末的清晨打理阳台上的几盆茉莉,老张在楼下锻炼时,能闻到那股清清淡淡的香。有时傍晚取快递也能碰上,她会微笑着点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,话不多,声音软软的。老张心里偶尔会嘀咕,陈先生是个忙人,常出差,留下这么个如玉的太太独守空房,也真是舍得。
这念头像颗无意间落下的种子,不知不觉就在心里发了点芽。老张开始留意起一些细节。比如,苏婉家的垃圾袋,总是分类得特别整齐;她收衣服的动作,总是不紧不慢,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。他甚至能通过她家厨房亮灯的时间,推测她今晚是不是一个人吃饭。他知道这不太对劲,可又觉得,这只是邻里间普通的关注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人嘛,对美好的事物多看一眼,总是人之常情。
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上周叁。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,还夹着雷。老张被一声巨响的炸雷惊醒,起身检查窗户。就在这时,他瞥见对面叁楼阳台有个身影,正手忙脚乱地抢救那些被风吹倒的花盆。是苏婉,穿着单薄的睡衣,雨水怕是打湿了大半。老张心里一紧,几乎没怎么犹豫,抓起门后的一把大伞就冲下了楼。
敲开门时,苏婉有些惊讶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,显得有些狼狈。老张递上伞,嘴里说着“邻里邻居的,别客气”,眼睛却不敢多看。苏婉连声道谢,请他进屋擦擦。老张本想拒绝,脚却不由自主地迈了进去。屋里的陈设简洁雅致,和他想象中差不多,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类似中药的味道。
“陈先生又出差了?”老张没话找话。
“嗯,去广州了,要一周。”苏婉用毛巾擦着头发,语气平静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她转身去倒水,老张的目光这才敢稍稍打量四周。客厅的茶几上,散放着几本厚厚的医学书籍,还有一堆打印出来的英文资料。最显眼的是一个透明的药盒,分成了许多小格。
“你……身体不舒服?”老张指了指那些药。
苏婉端着水杯过来,笑了笑,那笑容里有些疲惫:“老毛病了,免疫系统有点问题,得长期调理。这些书,是我自己在查资料,想多了解一点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轻了些,“他工作忙,我不想让他太担心。这些事,自己能处理就处理了。”
老张一下子愣住了。他所有那些模糊的、带着一丝暧昧色彩的想象,在那一刻,被眼前实实在在的药盒和书籍击得粉碎。他以为的“独守空房”,背后是默默承受病痛的自立;他暗自揣测的“如玉美人”,生活里充满了药味和对身体的精心维护。他那点所谓的“关注”,此刻显得如此肤浅,甚至有些可笑。
雨势渐渐小了。老张又坐了一会儿,聊了些小区物业、菜市场价格之类的闲话,便起身告辞。苏婉送他到门口,再次道谢。老张摆摆手,走进电梯。电梯镜面里映出他自己的脸,他忽然觉得,自己之前那些飘忽的心思,像阳台上被雨打落的茉莉花瓣,虽然还带着香气,却已零落成泥,不再有想象中的那种光鲜。
从那以后,老张依旧会在阳台抽烟,偶尔也会看到对面叁楼暖黄的灯光。但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,已经平复了下去。他开始真正注意到,苏婉提着超市重物时微微蹙起的眉,注意到她天气转凉时披上的厚披肩。那种漂亮,在他眼里不再是隔岸观火般遥远的一道风景,而是浸染了生活真实温度的存在。他甚至有一次在药店遇见她,很自然地帮她够到了放在高处的维生素瓶子。
有一次和老伴闲聊,老伴说起在楼道里碰到苏婉,夸她气色好了些。老张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望向窗外,缓缓吐了口烟。他想,这世上很多人、很多事,大概都像那盆需要精心呵护的茉莉,外人只看见花开时的洁白与芬芳,却未必知晓培育它的泥土里,掺着怎样的辛劳与坚持。有些距离,或许不是为了产生美,而是为了让人看清,什么才是生活真正的重量。阳台内外的风景,终究是不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