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五月天天天干
久久五月天天天干
这天气，真是燥得没边儿了。才五月初，那股子热劲儿就缠上了人，像件脱不掉的湿衣裳，黏糊糊地贴在身上。早晨推开窗，盼着点儿凉风，扑进来的却是一股子烘过的空气，带着点儿尘土和树叶晒焦了的味儿。太阳明晃晃地挂在那儿，白得刺眼，把什么都照得发亮，亮得叫人心里也跟着发慌。
巷口那棵老槐树，叶子都耷拉着，没精打采的。树荫底下，几个老爷子摇着蒲扇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话题总离不开这天气。“这天儿，不对劲啊，”王大爷嘬了口茶，慢悠悠地说，“早年间，五月哪是这个光景。那是风是润的，雨是柔的，哪像现在，天天干得冒烟。”
是啊，天天干。这词儿念叨多了，倒琢磨出点儿别的意味来。日子不也像这天气么？一天赶着一天，有时候觉得漫长，回头一看，却又快得抓不住。这“久久”的五月，仿佛被拉长了，又仿佛被烤得缩了水。我们就在这被拉长又缩水的时光里，过着一天又一天“天干”的日子——那种缺少点什么来滋润的、有点乏味又有点焦渴的常态。
我想起小时候的五月。那时节，空气里总浮动着一种湿润的甜香，是槐花将开未开的气息，是午后阵雨前泥土翻上来的腥气。雨水是常客，淅淅沥沥的，能把石板路洗得发亮。我们是不怕雨的，光着脚丫在水洼里踩，那水沁凉沁凉的，从脚底板一直爽快到头顶。哪像现在，雨水成了稀罕物，预报里的雨，十回有八回绕着城边儿走，剩下两回，也是意思意思，地皮还没湿透呢，云就散了。
这种“天干”，或许不光是天气的事儿。有时候觉得，心里头也闹旱。日子被各种琐碎填得满满当当，上班下班，操心柴米油盐，像钟摆一样规律，也像钟摆一样单调。那股子能让人心头一动的、清亮亮的东西，好像也跟那雨水一样，越来越少。我们忙着应付生活，却很少停下来，给自己下一场透雨。
可你说怪不怪，人总能在这种“干”里头，找到点儿活下去的“润”。楼下李阿姨，在阳台那点儿地方，种满了花花草草。天天傍晚，雷打不动地提个小桶，细细地给它们浇水。那水流声细细的，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。那些叶子，在水的滋润下，绿得发亮，硬是在这燥热的空气里，撑开一小片清凉的生机。她这不就是在对抗这“天干”么？用那一点点坚持，浇灌出属于自己的湿润角落。
还有对门的小伙子，每天深夜才回来。有一回在电梯里碰到，他手里拎着个吉他盒子，脸上带着倦色，眼睛却亮着。他说在乐队里帮忙，挣不了几个钱，就是喜欢。那琴声，或许就是他给自己的“人工降雨”吧，在枯燥的生活乐章里，弹出几个不一样的音符。
这么一想，这“久久五月天天天干”，倒像是一句生活的偈语了。它说的是一种漫长的、略显枯燥的常态，但也提醒着我们，常态之下，那份寻找滋润、对抗枯燥的劲头，从来都没断过。日子是干的，但人心里头，总得为自己保留一眼泉，或者学会去向生活讨一点水。哪怕就像李阿姨浇花那样，动作不大，但日日坚持，那一片小小的绿意，就是最好的回应。
窗外，太阳还是那么烈。但我知道，傍晚时分，巷子里会飘起各家各户的饭菜香，会有孩子放学回家的笑闹声，李阿姨阳台上的水珠会映出一点夕阳的光。这些琐碎的、寻常的瞬间，或许就是落在我们干燥日子里的，一颗颗看不见却感受得到的露水。它们汇集不起来一场大雨，却足够让心头的某一块地方，悄悄变得柔软，维持着那么一点儿不至于龟裂的湿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