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长来下属家里做客中文版
部长来下属家里做客中文版
老张接到电话的时候，手里的菜刀差点没拿稳。电话那头，部长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：“小张啊，周末有空吗？我正好路过你们那片儿，想着去你家坐坐，认个门。”
挂了电话，老张在厨房里杵了老半天。部长要来家里做客？这唱的是哪一出？他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，把最近手头的项目、上交的报告、开会时的发言飞快捋了一遍——没出什么岔子啊。心里那块石头，悬着，落不下来。
周末一大早，老张两口子就跟打仗似的。沙发套换了新的，阳台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被紧急挪到角落，老婆甚至提议把儿子满墙的动漫海报暂时揭下来。“别太刻意，”老张搓着手，“部长说了，就是随便坐坐，太正式了反而见外。”话虽这么说，他自个儿还是把书架上的书重新码了一遍，把几本专业书籍挪到了最显眼的位置。
门铃响的时候，老张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开门，部长就站在那儿，手里拎着个果篮，笑得挺家常。“打扰你们休息啦。”他边说边自然地弯腰换鞋。老张赶紧递拖鞋，瞥见部长脚后跟那儿有道浅浅的折痕——皮鞋是旧的，看来真是“路过”。
客厅坐下，泡上来。部长没坐主位，挨着老张在长沙发上坐了。起初那几句，还是些“房子格局不错”“家里收拾得挺温馨”的场面话。聊着聊着，话题就滑到了工作上。部长抿了口茶，忽然问：“上次你提的那个简化流程的想法，后来怎么没声儿了？我觉着里头有点意思。”
老张一愣。那还是叁个月前一次小组会，他随口提了一嘴，自己都没太当真。“那个啊……就是些不成熟的想法，觉得实施起来难点多，就没再往下琢磨。”他说得有点虚。
“难点多才要琢磨嘛。”部长把茶杯放下，身子往前倾了倾，“在办公室啊，大家端着，聊的都是成型的东西。有时候，恰恰是这些‘不成熟’的点子，藏着钥匙。我今天来，就是想听听这些‘没声儿了’的话。”
这话像把钥匙，“咔哒”一声，把老张心里某个锁扣打开了。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。他开始说，说那个想法的由来，说遇到的阻力，也说自己的顾虑。部长听着，偶尔插句话，问个细节，不像领导听汇报，倒像两个同行在碰思路。茶几上那盘瓜子，不知不觉下去了一大半。
老婆在厨房炒菜，油烟机嗡嗡响，传来炝锅的香味。部长抽抽鼻子，乐了：“嘿，辣椒炒肉！这味儿正。”老张趁机邀请留下吃顿便饭，部长也没多推辞：“那就添双筷子。”
饭桌上，话就更散了。聊到孩子教育，聊到城东新开的菜市场，部长还说自家阳台种的番茄总招虫子。老张听着，看着对面这个扒拉着米饭、衬衫袖子卷到小臂的男人，忽然觉得“部长”那个光环一样的头衔，淡下去不少。眼前更像是一位经验丰富、愿意听听你心里话的老同事，或者……一位稍稍特别点的朋友。
这顿饭，大概就是一种特别的“非正式沟通”吧。老张琢磨着。没有会议室的正襟危坐，没有流程表的步步紧逼。在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和饭桌上，那些在正式场合被过滤掉的真问题、真想法，反而像茶香一样，慢慢地、自然地飘了出来。
送部长到楼下时，天已经擦黑。部长拍了拍老张的胳膊：“今天聊得痛快。那个想法，你再理理，下周直接来找我。还有，”他回头指了指楼道，“你家那层声控灯有点暗，回头跟物业反映反映，小事，但上下楼不安全。”
老张站在那儿，看着部长的车尾灯汇入街上的车流。晚风一吹，他忽然笑了。转身回家，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些。他知道，周一回到办公室，部长还是部长，该有的层级和规矩一样不会少。但有些东西，确实不一样了。那顿便饭，那些闲聊，像在坚实的组织结构里，透进了一丝柔软而真切的光。他上楼时特意踩了跺脚，嗯，那灯是有点暗，该去说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