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南战争叁级片野草
越南战争叁级片野草
你瞅瞅这标题,是不是有点邪乎?越南战争,那是历史课本里沉甸甸的一页;叁级片,是录像厅时代蒙着灰的隐秘刺激;野草呢,就是墙角石缝里,烧不尽吹又生的玩意儿。这叁样东西扯到一块儿,能冒出什么故事?您先别急,听我慢慢道来。
我老家巷子口,以前有个老旧的录像厅,招牌的红漆都褪成了粉白色。老板是个瘸腿的老兵,我们都叫他王伯。他的左腿,就是在南边那场漫长的战争里留下的纪念。夏天的傍晚,录像厅里传出打杀声或是些暧昧的声响,我们这帮半大小子就在外头晃悠,心里痒痒的。王伯就坐在门口竹椅上,摇着蒲扇,眼神望着远处,像在看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。
有一天,不知谁弄来一盘磁带,封皮磨损得厉害,画着个穿绿军装的女人,眼神勾人,标题却语焉不详。那晚,录像厅挤满了人,屏幕闪着雪花,画面摇晃。开始的镜头,竟是黑白的纪录片 footage——直升机掠过热带雨林,士兵年轻而惊恐的脸。可镜头一切,忽然变成了艳俗的颜色,故事也拐进了奇怪的巷子。战壕、军装、扭曲的男女关系,粗糙的布景下,演员的表演夸张得像场噩梦。
屋里烟雾缭绕,有人发出怪笑,有人低声议论。我却瞥见王伯靠在放映机旁的那片阴影里,脸被屏幕光映得忽明忽暗。他紧抿着嘴,那只握着茶杯的手,指节捏得发白。片子里的爆炸声是廉价的音效,女演员的尖叫刻意而绵长。可当画面又一次切到那片酷似东南亚的丛林时,我分明听到王伯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像是被呛到的叹息。
片子放到一半,突然卡带了,屏幕上只剩下哗哗的雪花点和刺耳的噪音。观众发出不满的哄声,王伯却猛地站起来,一瘸一拐地走过去,啪地关掉了机器。“不放了,机器坏了。”他的声音沙哑,不容置疑。人群嘟囔着散去了,只剩我和几个伙伴还在门口磨蹭。王伯慢慢走出来,坐在老位置上,很久没说话,只是望着巷子尽头那堵斑驳的墙。
“都是胡编乱造。”他突然开口,没头没尾。“那林子……根本不是那样。静得吓人,也吵得吓人。静的时候,能听见自己心跳像打鼓;吵的时候,满耳朵都是虫鸣,还有……别的。”他顿了顿,“哪有什么心思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事。命都悬在裤腰带上,看见个活物,先想的是它会不会要你的命。那地方,长得最快最旺的,就是各种野草,炮弹犁过一遍,下雨照样疯长,绿得瘆人。”
我那时不懂,只是愣愣地听着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盘粗制滥造的叁级片,像一株畸形的文化野草,它想借战争这块肥沃又血腥的土壤,长出刺激的果实,却只长出了恶俗和荒唐。而真正的战争,在王伯这些亲历者心里,恐怕是另一片完全不同的荒原,那里长出的记忆野草,带着刺,带着顽固的根,缠绕着他们往后几十年每一个平静的夜晚。
后来,录像厅拆了,王伯也不知所踪。那盘奇怪的磁带,估计早就成了垃圾。可这个荒诞的组合——宏大的历史,低俗的娱乐,顽强的生命——却像颗奇怪的种子留在了我心里。多少正经的史书试图描绘那场战争的形状,可有时候,偏偏是那些边角料,那些被人遗忘的、甚至是不堪的历史野草,反而能让你嗅到一丝那个时代复杂而真实的气味。它不规整,不漂亮,但有一种野蛮生长的、令人不适的真实感。
你说,历史到底是什么呢?是教科书上工整的铅字,是纪念碑上冰冷的石刻?或许,它也是这些角落里无人清理的、杂乱生长的“野草”。有人想用它来牟利,把它拍成猎奇的叁级片;有人则被它终生缠绕,在记忆的泥沼里挣扎。而我们这些旁观者,偶尔路过,瞥见一眼,心里便也留下了一小片难以言说的、荒芜的田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