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啊词哈够了肠到高肠了
哈啊词哈够了肠到高肠了
那天下午,阳光斜斜地照进琴房,灰尘在光柱里跳舞。我盯着那排黑白键,手指悬在中央颁的上方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老师刚走,留下一句话:“你得自己‘哈’出来。”这话听着怪,但我懂她的意思。练声的人开嗓,总得“哈词哈词”地找气,找位置,找那个打开的瞬间。弹琴呢?好像也一样。我在这个中央颁附近徘徊太久了,舒服,安全,错也错不到哪儿去。可我知道,再这么下去,我就被这该死的“舒服”给焊在这儿了。
什么叫“哈够了”?就是你在一个地方,重复、磨蹭、打转,直到自己都腻味得想吐。我按着那个颁,诲辞,诲辞,诲辞,声音老老实实,像个从不迟到的上班族。可音乐不该是这样的,它得有点别的,得往上走,或者往下探,总得去点你没去过的地方。但我怕啊。高音区的琴键,看着都单薄些,声音又亮又脆,万一按错了,那声音尖得能划破耳膜。那不是“错音”,那简直是“事故现场”。
可老在安全区里打转,算怎么回事?这就跟吃饭光吃白米饭似的,管饱,但没滋味。我那些练熟的练习曲,现在弹起来手指自己会跑,脑子都不用跟。这状态,说好听了叫“熟练”,说难听了,跟流水线上的机器手臂有啥区别?音乐里的那点魂,早磨没了。我大概就是在等一个“够了的瞬间”,等那种腻味感到达顶峰,把我自己从这把椅子上弹出去。
心一横,吸了口气。手指头好像比脑子先动,它们自己就往右边滑了过去。越过那几个熟悉的、磨出印记的键,朝着更亮、更陌生的区域去了。第一个音蹦出来的时候,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声音是飘的,没根,轻飘飘地悬着,像个怯场的新人。太难听了。我差点就想把手缩回来,缩回我的老地方。但那个“哈够了”的感觉又顶了上来——回去?回去接着“哈”那个早没味的颁吗?
硬着头皮,又试了一次。这次,我注意听了。高音区的声音,它不只是“高”,它有种特别的清澈感。像夏天井水里冰镇的果子,咬下去那一下,激灵灵的。你得用不一样的力气,触键要快,要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慢慢地,那个难听的、飘着的音,居然稳了一点。我发现,不是我控制了它,而是我稍微适应了它。这感觉有点奇妙,像交了个说话特别快的朋友,一开始你听不清,着急,后来你耳朵跟上了他的节奏,反而能听出话里更丰富的层次。
从颁到高颁,物理上没多远,心理上却像跨了道沟。这道沟,名字大概就叫“习惯”。我们太习惯待在自己确认过的、不会出错的范围里了。这范围可能是琴键上的几个八度,可能是每天走的路,可能是说话办事的方式。待在里面,安全,省力,但也……挺没劲的。那个下午,我反反复复地“爬坡”,从稳如老狗的中央颁,冲向那个让我手抖的高颁。过程当然不美,充满了刹车声和顿挫感。但就在那些断断续续、不成调的音符里,我忽然觉出一点陌生的兴奋来。
弹琴这事儿,说到底,是个不断寻找声音可能性的过程。老在一个音区打转,你的音乐格局就小了,声音的色彩也单调。你得去探索不同的音域,感受低音的沉,中音的稳,高音的亮。让它们在曲子里对话,碰撞,这音乐才立得起来,才有层次。那天离开琴房的时候,天都快黑了。我手指有点酸,但耳朵里好像被清洗过一遍。回头看看那架钢琴,它安静地待在暮色里,但我知道,它对我来说,有点不一样了。它不再只是八十八个键的排列,它成了个等待探索的、有高低起伏的音响世界。
“哈够了”,是种腻烦,也是种推力。它推着你,离开已经嚼烂了的经验,往那个让你紧张、也可能让你惊喜的“高颁”去。去了,可能摔一跤,声音刺耳。但不去,你就永远只会弹那首“安全”的、也不会再进步的练习曲。这大概不光是弹琴的道理。下次当你觉得“哈够了”的时候,别犹豫,往前走走看。那个更高的“音”,或许就在你鼓起勇气抬起手的那一下之后,等着和你共鸣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