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拉山口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城旧街百元情缘
阿拉山口的风总是带着沙子味,吹得巷子口的塑料棚布哗啦啦响。李婶在裁缝铺里踩着缝纫机,抬头就看见阿明蹲在电线杆下数硬币,叮叮当当的。这个西北小城的午后,时间像是被太阳晒化了似的,黏糊糊地淌不完。
巷子深处那间租来的小平房,门框上还贴着去年的福字。阿明把两百块钱塞进小芸手里时,手指头都在打颤。"明天去市里查查,"他说,"万一不是呢?"小芸捏着那两张红票子,突然就哭了。这两百块是他们攒了叁个月的,本来要买个小太阳取暖器——冬天的阿拉山口,风能钻进骨头缝里。
百元情缘
小芸在巷口摆摊卖烤红薯,阿明在修车铺当学徒。两人认识是因为有个醉汉掀了小芸的摊子,阿明冲上去理论,额角被酒瓶子划了道口子。后来小芸每天收摊时,都会留个最甜的红薯放在修车铺窗台上。这么着过了大半年,有天阿明突然说:"要不...咱俩一块过?"
他们最阔气的时候,是发了工钱去吃牛肉面。小芸总把碗里的牛肉夹给阿明,"你干活累,"她说。阿明就低着头呼噜呼噜吃面,耳根子红红的。有回面馆电视里放婚纱广告,小芸盯着看了好久,转头发现阿明在看她,两人都慌慌张张别开眼。
现在这两百块钱在手心里攥得发热。小芸想起上个月突然犯恶心,卫生所的老大夫推推老花镜:"像是有了。"他们都不敢信,又跑去市里医院。公交车上,阿明一直攥着她的手,手心都是汗。
夜里起了风,平房铁皮屋顶哐当响。小芸把两百块钱塞回阿明兜里,"先不查了,"她在黑暗里轻声说,"要是真有了,这钱够买两罐奶粉。"阿明没作声,只是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些。窗外,阿拉山口的月亮明晃晃的,照得巷子里的青石板发白。
第二天小芸照常出摊,烤炉热气熏得她脸颊红扑扑的。隔壁理发店的王姐过来买红薯,神神秘秘压低声音:"听说老张家的在西头开了间麻将馆..."小芸笑着摇摇头,继续给红薯翻身。这条巷子每天都有新鲜事,可对她来说,炉子里哔啵作响的红薯才是最实在的。
阿明今天特别早就收工了。他拎着个塑料袋回来,里头装着副厚厚的棉手套。"给你买的,"他有点不好意思,"摆摊冻手。"小芸接过来,发现手套里还塞着盒叶酸片,药店小票上写着"四十八块五"。
黄昏时分,巷子飘起饭菜香。小芸把烤炉挪进屋,阿明正在修那张吱呀响的折迭桌。两人就着咸菜吃面条,谁都没提去医院的事。但小芸看见阿明偷偷在手机上看"孕妇注意事项",屏幕亮光映得他眼睛亮晶晶的。
这晚星星特别多,一颗一颗缀在阿拉山口墨蓝色的天幕上。小芸把手放在还平坦的小腹上,忽然觉得这两百块钱的爱情,比电视里那些钻石玫瑰都要金贵。巷子深处传来狗吠声,混着远处国道货车经过的轰鸣,像极了这个边陲小城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