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惠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德惠五百元的感情故事
德惠火车站对面的巷子口总停着那辆红色叁轮车,老张撩开布帘钻出来时,天色已经擦黑。他搓着手在冷风里站了会儿,终于看见穿米色棉服的女人从街角转过来,围巾裹得只露出眼睛。
“五百。”女人把围巾往下拉了拉,呼出的白气模糊了嘴角的痣。老张数出五张皱巴巴的钞票递过去,指尖碰到她冻得发红的指甲盖。这个价钱在德惠附近不算便宜,可她说自己是从长春来的。
巷子深处的出租屋
领我穿过结冰的巷子时,她高跟鞋在冰面上打滑。我虚扶了她一把,闻到头发的香波味,是廉价的草莓香精气味。出租屋在七楼,没有电梯,楼道堆着腌菜缸。她开门时念叨着:“这鬼天气,暖气片都是温吞的。”
屋里比想象中干净,床头柜上摆着半瓶白酒。她倒了两杯,说喝点暖和。我们并排坐在弹簧吱呀响的床上,她突然问:“你看我像叁十岁的人吗?”没等我回答,自己先笑了:“在德惠这种地方,五百块能买什么?能买我一晚上,买不了我二十岁。”
电视里放着十年前的电视剧,雪花点比演员的脸还清晰。她看着屏幕出神:“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,在青岛念大学。”酒杯边缘留下淡红的唇印。窗外有火车经过,震得窗框嗡嗡响,她顺势靠在我肩上。这个五百块钱的夜晚,突然变得沉重起来。
清晨的煎饼摊
天没亮她就起床梳洗,镜子前的侧脸被晨光镀了层金边。我装睡看她踮脚在厨房煎蛋,围裙带子松垮地系在腰间。原来她睫毛没那么长,是昨晚上贴的假睫毛卸掉了。
“送你到车站吧。”我系鞋带时她说不用,往我兜里塞了袋温热的豆浆。下楼时在叁楼遇见收房租的老板娘,她突然挽住我胳膊,笑得特别甜:“王姐早啊!”直到走出楼道才松开,又变回疏离的样子。
煎饼摊的煤气灯把她影子拉得很长。她坚持要请我吃加两个鸡蛋的煎饼:“你们年轻人总不吃早饭。”铁板嗞啦作响,她突然说:“其实我不是长春人,是蛟河的。”铲子翻动间,面糊渐渐变成金黄。
叁轮车突突开来时,她迅速把煎饼塞给我,像完成某个仪式。车子拐弯时回头看了眼,那瞬间我听见心里什么东西裂了条缝。装豆浆的塑料袋渐渐不再烫手,德惠的朝阳把五百块钱的感情故事照得发白。
后来我常去那家煎饼摊,老板娘说穿米色棉服的女人再没出现过。或许五百块在德惠附近能买到的,不只是个普通的夜晚。火车经过时我总会想起那晚震动的窗框,想起她靠过来时头发里草莓香精的味道,想起她说“买不了我二十岁”时,电视雪花映在她眼里的光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