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人人操人
干人人操人
老王蹲在小区门口的石墩子上,抽着烟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他刚从社区调解室出来,一肚子火没处撒。楼上那家,天天深更半夜挪家具,咚咚响;楼下新搬来的小年轻,音响开得震天,说了好几回,嘴上答应得挺好,转头还是老样子。隔壁呢,为了空调外机装哪儿,差点跟他动起手。这日子过得,真是你操我的心,我操你的肺,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无名火,看谁都不顺眼。
你说这“操人”是啥?字面上看,有点糙,但意思大伙儿都懂。它不是指某个具体动作,而是那种弥漫在空气里的较劲、算计、互相折腾。就像一张看不见的网,你在这头使个绊子,我在那头挖个坑,最后谁都甭想痛快走路。老王觉得,自己好像就活在这张网中央。
就拿停车这事说吧。小区车位紧,回来晚点儿就得见缝插针。可偏偏有人,自己家没车,拿个破自行车或者几个塑料墩子,常年占着个公共车位。你去理论,人家眼皮一翻:“我先放这儿的,怎么着?” 为这事,物业的投诉本都写满了好几页。这算不算一种“操人”?你图自己方便,堵了别人的路,别人心里憋屈,指不定哪天就把气撒在别处。这股怨气,它不会消失,只会转个弯,找到新的出口。
有时候想想,这股“互操”的风气是怎么刮起来的?是日子过得太紧,空间太小,让人心也变得逼仄了?好像也不全是。老王记得小时候住大院,张家缺把葱,李家锅里正炖着肉,顺手就给盛一碗过去。谁家孩子调皮捣蛋,邻居看见了,该说就说,该管就管,家长回来还得谢谢人家。那时候,人和人之间,好像有一种不言自明的“分寸”。
这个“分寸感”,现在倒是稀罕物了。公共场合打电话,嗓门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见;高铁上,脱了鞋把脚翘到前座,自在得像在自家炕头;排队时,总有人装作不经意地往前蹭……这些事都不大,但就像鞋里的沙子,磨得人心里烦躁。你提醒一句吧,轻了人家不理你,重了可能就吵起来。很多人选择忍了,可这忍下去的烦躁,就成了“互操”的燃料。
难道就没法子了吗?老王掐灭烟头,站起来拍拍裤子。他想起调解室里那个头发花白的主任,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:“矛盾啊,有时候就差一层窗户纸。你把它当成‘他故意搞我’,那火就上来了;你要是想‘他是不是也有难处’,这纸可能就捅破了。” 楼上那家半夜挪家具,是因为女主人神经衰弱,总觉得家具摆放不顺心就睡不着;楼下的小年轻,是干直播的,有时候确实得赶个热闹场子。
知道归知道,理解起来还是费劲。但老王琢磨,或许破解这“人人操人”的局,开头真就得从这点“费劲的理解”开始。不是当圣人,而是给自己,也给对方,留一点回转的余地。下次再遇到事,能不能先别急着上火,试着把那句冲到嘴边的抱怨,换个说法?
他往家走,路过楼下,正好看见那搞直播的小伙子出门倒垃圾。老王停下脚步,没像以前那样板着脸,而是点了点头。小伙子愣了一下,有点不好意思地也点了下头。就这么一下,什么也没说,但老王觉得心里那疙瘩,好像松了一点点。改变当然难,指望别人先改变更是难上加难。可总得有个地方,先松动那么一下,对吧?这张人人疲惫的网,或许就是从某一个节点,开始慢慢解开的。日子还得过,但怎么过,这劲往哪儿使,或许真值得我们停下来,好好想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