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重神子拿黄瓜Ⅹ自己
八重神子拿黄瓜Ⅹ自己
厨房的窗台上,阳光正好。那根黄瓜翠绿带刺,水珠还没干透,瞧着就挺新鲜。八重神子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,指尖轻轻划过瓜身,凉意顺着指腹传来。她忽然笑了笑,这笑容里有点说不清的东西,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。
“哎呀呀,这可真是……”她自言自语,尾音拖得长长的。身边没有别人,只有窗外偶尔飞过的团雀。她拿起黄瓜,没去水池,反而转身往屋里走。木屐敲在地板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,一下,又一下,不紧不慢的。
她把黄瓜放在铺着紫色绸布的桌案正中。自己则跪坐下来,手肘撑着桌面,托着下巴继续看。这不是一根普通的黄瓜,至少此刻不是。在稻妻,有些老辈人会把特别端正的瓜果当作短暂的“寄代”,一种很私人的、近乎玩笑的寄托。神子想起小时候,在鸣神大社的偏殿后面,好像也见过巫女姐姐对着一颗特别圆的苹果发呆。那时候不懂,现在嘛……倒品出点意思来了。
她伸出手,不是去拿,而是用指尖绕着黄瓜的轮廓,虚虚地画了一圈。这个动作让她想起调试“留影机”的镜头——寻找角度,捕捉光影,框定那个决定性的瞬间。生活中的许多物件,你换个看法,它就完全不一样了。一根黄瓜,可以是菜蔬,是敷脸的原料,或者,像现在这样,成为一个沉默的倾听者。她最近在构思一篇新的轻小说,主角是个能听见物品心声的少女,灵感卡住了。盯着这根瓜,她脑子里那些打结的线头,好像松动了那么一点。
“你会说什么呢?”她对着黄瓜发问,语气半真半假。房间里静悄悄的,只有风铃叮咚响了一下。这种看似无意义的自语,其实是一种很有效的“心绪整理”。把抽象的情绪和瓶颈,投射到一个具体而寻常的物体上,压力似乎就变小了。创作嘛,有时候就得找点奇怪的支点。
她终于把黄瓜拿了起来,掂了掂,手感扎实。但接下来她做的事,恐怕要让偷看的人失望了——她走到书架边,把那根黄瓜,稳稳地横放在了两本厚重的古籍之上。古籍的书名模糊不清,黄瓜成了天然的书签,也成了这严肃场景里一个俏皮的注脚。她退后两步,歪着头欣赏自己的“即兴创作”,眼里闪过恶作剧得逞般的光。
“定格。”她轻轻吐出两个字。这个画面,这个由古籍、绸布、阳光和一根翠绿黄瓜构成的偶然组合,充满了故事感。它像一幕哑剧的开场,人物还未登场,但道具已就位,暗示着某种即将发生的、带点幽默和悬疑的日常戏码。她需要的正是这个,一种跳脱出常规框架的“视角转换”。
黄瓜还是那根黄瓜,但经过这一番拿取、端详、摆放,它仿佛被赋予了一层薄薄的角色光晕。八重神子心满意足地坐回桌前,摊开稿纸,笔尖沙沙响了起来。刚才那段有点傻气的独处时间,像是一把钥匙,轻轻拧开了灵感那扇有点生锈的锁。故事里的少女,或许可以遇到一根能诉说厨房见闻的黄瓜?听起来不错。
阳光移动了些许,照在黄瓜的尾端,那朵小黄花投下小小的影子。神子写着字,偶尔抬头看一眼她的“临时缪斯”,嘴角始终噙着那抹捉摸不透的笑。有些创作的门径,就是这样,在不按常理出牌的寂静时刻,自己悄悄打开的。而门外的人,永远猜不到,开门的那把钥匙,可能普通得就像一根刚从市集买回来的黄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