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始兽姓国语
原始兽姓国语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瞬间?堵在早高峰的车流里,前面那车磨磨蹭蹭,你心里那股无名火“噌”地就冒上来,差点就摁响了喇叭、摇下车窗喊出一句什么。又或者,深夜加班回家,疲惫得像被抽干了骨头,脑子里只剩下最直白的念头:饿、累、烦。那一刻冒出来的词儿,往往不是什么优雅的句子,而是最直接、最本能的几个字眼。
我管这种状态下,从我们喉咙里、脑子里蹦出来的语言,叫“原始兽姓国语”。它没那么文明,甚至有点粗粝,但特别真实。它不经过社交礼仪的过滤,不经过大脑文采的修饰,像动物感到威胁时的低吼,像满足时发出的呼噜,是一种本能的声音映射。咱们现代人,活得太“端”着了。说话前得在脑子里转叁圈:这话得体吗?合身份吗?对方会怎么想?一层层的包袱裹下来,话是漂亮了,可里头那份鲜活的热气儿,好像也散得差不多了。
“原始兽姓国语”的核心,就在于这种语言本能。它不是脏话,虽然有时可能沾点边儿。它是一种情绪的原始码,是疲惫时的一声“哎哟我去”,是狂喜时的一句“太爽了”,是剧痛时脱口而出的那个最简单的语气词。它短促、有力,直击感受的靶心。想想看,远古的人类,围着篝火,打到猎物时会欢呼,受伤时会哀嚎,那些声音里包含的信息,比任何后来的诗歌都更直接、更关乎生存。
咱们的文化里,对这种本能语言其实是又爱又怕。怕它不雅,怕它失礼,所以得规范,得教化。但有趣的是,在特别亲密的关系里,或者一个人独处时,这“兽姓国语”就悄悄溜出来了。情侣间那些外人听不懂的昵称和怪调,一个人对着不听话的电脑嘀咕的抱怨,都是它的变体。它成了亲密和放松的标识,意味着“在这儿,我可以暂时不做那个体面的社会人”。
这种语言的生命力顽强得很。网络时代,它更是找到了狂欢的舞台。你看看那些弹幕,满屏的“啊啊啊”、“哈哈哈”、“我哭了”,不就是最集体的情绪本能爆发吗?还有那些极简的网络用语,一个“怼”字,一个“燃”字,力量感十足,画面感立马就出来了。它们之所以能迅速传播,就是因为精准地捕捉并表达了那种未经雕琢的群体情绪,完成了高效的情绪共振。
当然,我可不是说咱们以后说话都嗷嗷叫。社会的运转需要润滑,需要礼貌和规则。但或许,我们可以对自己、对他人多一点宽容。当听到那些不那么“正确”的原始表达时,别急着皱眉头评判,试着去听听那声音背后,藏着怎样一份没被安抚的情绪,或是一份没被包装的喜悦。那是活生生的人,在发出活生生的声音。
偶尔,在安全的场合,不妨也让自己“退化”那么一小会儿。累极了,就允许自己像摊泥一样说“我不行了”;高兴疯了,就允许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蹦跳喊叫。让那种语言本能自然地流淌一下,像是给紧绷的精神松了松绑。你会发现,那个瞬间的你,或许不那么精致,但特别生动,特别像你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