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河喝茶新茶嫩茶,沙河品茗新茶鲜叶
清晨的沙河还笼着一层薄雾,青石板路上偶尔传来叁轮车轱辘转动的声响。拐进巷子深处,老陈的茶铺已经支起了帆布棚子,那股子新茶嫩茶的清香飘飘荡荡的,像会勾人似的,顺着风就钻进了鼻孔里。
“水刚滚,来得正好。”老陈掀开粗陶罐,抓一把墨绿蜷曲的叶芽。热水冲下去的刹那,香气“轰”地炸开——不是花香果香,是种带着山野气的嫩香,活泛得像刚抽的柳芽儿。他笑眯眯地看着杯中浮沉的叶子:“这批明前茶啊,昨天傍晚才到的,嫩得能掐出水来。”
茶汤里的时节滋味
捧起白瓷杯暖手,看茶汤慢慢渗出淡绿。头道茶总带着些许涩,却在舌根悄悄化开,返上来清甜。邻座的老茶客眯着眼啜了一口,半晌才开口:“这味儿,让人想起清明前后的毛毛细雨。”是啊,沙河喝茶讲究的就是这口“新”,茶叶离了枝头不过叁五日,那股子鲜活气儿还没散呢。
老陈拎着铜壶续水,说起他凌晨四点去茶市选茶的经历。“得对着光看茸毛,得捏一片放嘴里嚼。”他伸手比划着,“真正的好茶青,嚼着是脆甜的,带点青草香。”这时第二泡茶汤颜色清亮了许多,入口顺滑,喉间回荡着若有似无的甘甜。
窗外阳光渐渐明晃晃地照进来,茶铺里坐满了人。有慢悠悠看报纸的老先生,有约着聊天的街坊,还有个年轻人带着笔记本,说是来这里找写作灵感。大家各做各的事,却都不急不躁的,仿佛被这满屋的茶香浸得慢了半拍。
老陈转到我们这桌添茶水,偶然提起:“现在很多人图方便买茶包,可茶包哪比得上现泡的?你看这叶子慢慢舒展开,像不像又活过来一回?”确实,玻璃壶里茶叶缓缓沉浮,渐渐恢复成采下时的模样,芽头饱满,一旗一枪清晰可辨。
第叁泡的茶味淡了些,回甘却更明显了。隔壁桌的大叔咂咂嘴:“这茶喝到后面啊,跟山泉水一个味儿,清凌凌的甜。”我想这就是新茶嫩茶的妙处了——它不厚重,不复杂,就是简简单单的山野清气,却能让整个早晨都明亮起来。
日头升高,茶客陆续散去。老陈开始收拾茶具,把剩余的茶叶仔细封回锡罐。我杯里还剩着半盏凉透的茶,举到鼻尖闻闻,冷香别有一番韵味。沙河这一带的老茶客都晓得,想要品尝最当季的新茶嫩茶,还得起早来这小铺子。什么龙井碧螺春,在老陈这里都褪去了名头,只剩下最本真的茶味。
走出茶铺时已是满巷阳光,嘴里还留着那抹清甜。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爱往老陈这儿跑——在这浮躁日子里,能安静地喝杯新茶,看茶叶慢慢舒展,听街坊聊聊家常,这份简单踏实,比什么都难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