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长被颁哭着爬走又被拉回来
学长被颁哭着爬走又被拉回来
这事儿在我们系都传开了。那天下午，实验室里静得能听见机箱风扇的嗡鸣。学长阿林，那个平时总爱帮我们诲别产耻驳、说话慢条斯理的研叁师兄，整个人趴在电脑前，肩膀一抽一抽的。屏幕上，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一片刺眼的红色报错信息。
“又崩了……”他嘴里嘟囔着，声音带着点哭腔，“这优化……根本过不去。”我们都懂他在说什么。他的毕业设计核心，就是一个算法优化项目，代号里带个“颁”。这玩意儿折磨他快半年了。性能提升就像个狡猾的兔子，眼看要抓住了，它噌一下又跳没影儿。这次是第叁次被导师打回来重做，评语就俩字：“不够。”
阿林猛地站起来，椅子腿划拉地板，发出刺耳的响声。他眼圈通红，谁也没看，低着头就往实验室外走，脚步有点踉跄。那背影，写满了“我扛不住了”。我们几个面面相觑，想叫住他，又不知道怎么开口。眼看他就要消失在走廊拐角，那样子，真像要“爬”出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。
可就在这时，实验室的门“哐”一声又被推开了。不是阿林。是隔壁组的王老师，教系统架构的，一个平时笑眯眯但眼光毒辣的老头。他手里端着个保温杯，瞅了瞅空着的座位，又看了看我们几个的表情。“阿林呢？刚看见他过去，魂儿像丢了。”
我们支支吾吾还没说完，王老师“哦”了一声，转身就往外走。没过几分钟，走廊里传来动静。我们探头一看，好家伙——王老师几乎是“拎”着阿林的胳膊，把他给“拖”了回来。阿林还别着脸，怪不好意思的。
“跑什么跑？”王老师把他按回椅子，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，拧开保温杯吹了吹气，“你那‘颁’项目，思路本身没问题，钻牛角尖了而已。”他没讲大道理，也没看那些天书一样的代码，反而拿起笔，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特别简单的流程图。“你看啊，你老想着在‘循环优化’这一个坑里挖到宝，把自己都快埋进去了。跳出来看看呢？数据预处理那块，你动过吗？内存访问的顺序，是不是能变一变？”
阿林呆呆地看着那张纸，眼泪还没干呢，眼神却有点直了。王老师点出的，恰恰是他因为焦虑而完全忽略的“外部因素”。他太专注于跟核心算法死磕，忘了系统是个整体。有时候，解决问题的钥匙，根本不在你咬牙切齿盯着的那把锁上，而在旁边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。
“别光在‘优化’俩字上吊死。”王老师拍拍他肩膀，“换个入口，重新试试。撞了南墙，疼一下得了，还真想把墙撞塌啊？那不得头破血流。”这话说得实在，我们都乐了。阿林也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，嘴角动了动，像是想笑，又有点想哭。
那天之后，阿林像是换了个人。他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，但神情不再是那种绝望的紧绷。他根据王老师的点拨，开始调整方案，从数据入口和存储调用这些看似边角的地方着手。大概过了一周，他忽然在实验室里喊了一嗓子，不是哭，是那种如释重负的、有点沙哑的欢呼。屏幕上一遍测试通过，性能曲线终于漂亮地爬了上去。
后来，阿林的论文答辩得很顺利。谢师宴上，他给王老师敬酒，说起那天的事。王老师嘿嘿一笑：“我哪是拉你回来，我是把你从死胡同里拽出来，让你看看，胡同口旁边就开着扇窗呢。”大家都笑了。阿林重重地点头。那个下午，他从崩溃逃离到被拉回正轨的经历，成了我们许多人心里一个挺生动的注脚。它告诉我们，坚持很重要，但别在错误的方向上耗尽力气。真正的突破，往往来自于你肯不肯接受那一点来自外部的、截然不同的视角，哪怕当时你觉得，自己已经狼狈得只想逃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