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将腿分的更开小说
厨房里将腿分的更开
老陈家的厨房，东西总爱乱跑。明明昨晚放好的砧板，早上起来就歪在洗碗池边；那把用了十年的老菜刀，也常常从刀架滑到灶台角落。老婆总念叨，说这厨房风水不好，东西都站不稳。
这天周末炖汤，老陈又跟那口沉重的汤锅较上了劲。他想把锅端到里侧的小火灶上，可操作台和橱柜之间的过道实在窄巴，人得侧着身子挤进去。他试了两次，锅边蹭着柜门，哐当响，就是转不过那个弯。汤水晃荡，差点洒出来。
“你就不能想点办法？”老婆在身后看着，有点急。
老陈没吭声，把锅放回灶台。他盯着那条过道看了半晌，忽然想起昨天在楼下看电工干活。那电工在狭窄的配电箱前，很自然地把脚分开，扎了个马步，身子一下就稳了，手也伸得进去。一个念头像灶上的火苗，噗地跳了起来。
他重新端起锅，这次没急着往里挤。他先站定在过道口，然后，慢慢地将两条腿分开了一些，比肩膀略宽。脚掌实实在在地踩住了地面。接着，他上身微微下沉，嘿，感觉不一样了。重心稳当当地落在了两腿之间，整个人像生了根。然后他再转身，侧移，端着锅的手臂有了地面的力撑着，竟轻巧了不少。锅顺着柜门滑进去，稳稳当当地坐到了里灶上，一点没磕碰。
“诶，这回利索了。”老婆有点意外。
老陈自己也觉得新奇。他退出来，琢磨着刚才那一“分”。原来空间利用的窍门，不全在东西怎么摆，也在人自己怎么“摆”。腿分开些，下盘稳了，原本觉得逼仄的地方，居然腾挪出了余地。这厨房里的动作，和楼下电工的姿势，好像通了。
自那以后，老陈在厨房干活，总下意识地先调整站姿。刮鱼鳞时，分腿站稳，水盆就不乱晃；从高处柜子取干货，分腿立住，踮脚也安心。他甚至把厨房地垫挪了位置，让自己常站的地方脚下更防滑。老婆笑话他，说他在厨房练起功夫来了。老陈只是笑笑，心里清楚，这不是功夫，是让身体去适应空间，去找那个最踏实、最省力的支点。
变化悄悄发生。以前他总抱怨吊柜太高，现在他分腿站稳，一手扶台面，一手就能够到最里层的黄豆罐。以前弯腰在底柜找东西，容易头晕眼花，现在他蹲成扎实的弓步，翻找起来从容多了。厨房似乎还是那个厨房，但老陈觉得，自己能掌控的角落变多了。这种重心调整，让他手里的活计都跟着顺了。
有一天，老婆在旁边拌饺子馅，盆子滑了一下。老陈很自然地过去，两脚分开一站，从她身后伸出手，连盆带她的手一起稳住。“你这架子，还挺牢靠。”老婆头也没回，说了这么一句。老陈忽然觉得，这厨房里的日子，就像和面，水多了加粉，粉多了加水，寻的就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。而站稳了，就是那定盘的星。
晚上，老陈清洗灶台。最后一块油渍擦干净，他直起腰，看着亮堂堂的厨房。东西还是那些东西，锅碗瓢盆，柴米油盐。但在这里忙碌的节奏，因着脚下那分毫之间的调整，确实不同了。地方窄，人心不能窄；空间小，办法不能少。这大概就是过日子最朴素的生活智慧，在腰腿间，在分寸里，在将身子稳稳扎下去的每一个瞬间。
窗外的灯，一盏盏亮起来。老陈关掉厨房的灯，带上门。那片曾经觉得转不开身的小天地，此刻安静地沉在黑暗里，仿佛也因找到了最妥帖的姿势，而安然入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