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莹的乳液》意大利电影
《莹的乳液》意大利电影
这电影名字，乍一听，是不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？“莹的乳液”，听起来像某个小众护肤品的广告，或者是一部文艺到骨子里的隐喻片。说实话，我刚看到片名时也愣了下，心想这意大利人又在玩什么花样。但这就是他们的魅力，总能把最日常、最私密的东西，拍出一种哲学味儿，让你觉得，哦，原来生活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稠情绪，可以被这样具象化。
片子讲的，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“乳液”。它更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一个普通女人莹的内心世界。电影开场就很意大利，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罗马的老公寓阳台上，莹在清晨的浴室里，慢条斯理地往脸上涂抹着乳液。镜头贴得那么近，你能看到她的指尖在皮肤上轻轻打圈，看到乳液如何从乳白色渐渐融进肌肤纹理，消失不见。这个动作，成了她一天中唯一完全属于自己、无需扮演任何社会角色的神圣仪式。
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？一个看起来生活安稳的中产女性，有体面的工作，有看似和睦的家庭。可导演的镜头偏偏不爱对准那些热闹的派对或温馨的晚餐，它总跟着莹，在她给植物浇水微微走神时，在她听着丈夫高谈阔论却眼神放空时，在她深夜独自在厨房喝一杯水时停留。那种感觉，就像你明明身处人群，却感觉隔着一层透明的、油腻的膜。对了，就是“疏离感”，这大概是电影想说的第一个核心。那种现代人，特别是现代女性，在多重身份挤压下，与世界产生的、难以擦拭干净的隔阂。
电影里有个片段我印象特别深。莹在一次家庭聚会后，躲在储物间，手里握着那瓶用了大半的乳液瓶。瓶身冰凉，她却握得很紧。外面是酒杯碰撞的喧哗，里面是她安静的喘息。那一刻，乳液瓶不再是护肤品，成了她对抗外界嘈杂的一个“锚点”，一个能让她触摸到“自我存在”的实物凭证。这大概就是电影最妙的地方，它用一个最女性化、最柔软的物件，去承载一种坚硬而普遍的生命状态。
说到这儿，就不得不提电影的视听语言，真的太“意式”了。光影用得极为讲究，室内戏总是氤氲着一层柔和的、如同乳液质感的光晕，而室外罗马的街道，却又色彩饱满、对比强烈。这种内外的反差，无声地诉说着莹内心与外在环境的割裂。配乐也是，很少用完整的旋律，多是些环境的白噪音——手指划过皮肤的窸窣、水龙头的滴水、远处模糊的车流。这些声音被放大，让你不自觉地跟着莹，沉入她那个细腻而孤寂的感官世界。
电影后半段，情节有了一些微妙的波动。莹的生活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插曲，一个可能改变现状的契机。但她并没有上演我们期待的“决然出走”或“激情迸发”。她的犹豫、试探、退缩，都被镜头诚实记录。导演似乎想说，真正的“觉醒”或“改变”，未必是电闪雷鸣的，它更像那瓶乳液，需要日复一日地涂抹、渗透，是一个缓慢的、与自己肌肤相亲的过程。这个过程里，充满了“自我觉察”的微光，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个核心。莹最终有没有离开，电影给了一个开放的结尾。但你看她的眼神，在最后一个镜头里，当她再次面对镜子时，那里面有些东西，确实和片子开头不一样了。
所以，《莹的乳液》这片子，真不能指望它有多强的故事性。它更像是一首用影像写的散文诗，或者一次漫长而专注的心理按摩。它邀请你坐下来，耐心地看一个女人如何在一地鸡毛的日常里，通过一个微不足道的习惯，艰难地辨认并守护着那个快要模糊的自我。看完你会觉得，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触碰了一下，有点闷，但又莫名松了口气。也许，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里，都需要这么一瓶属于自己的“乳液”，一个看似无意义却至关重要的仪式，在不断的涂抹中，确认“我”还在，“我”的感受，真实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