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年轻的小摆子7中字巴巴鱼汤饭
最年轻的小子7中字巴巴鱼汤饭
老张的店开在巷子最深最拐角的地方，门脸小得像个火柴盒。你要是头一回找，非得在那迷宫似的老巷子里绕上叁圈子不可。可偏偏就是这家店，门口从早上六点就开始有人蹲着等，等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，就为一碗“小子鱼汤饭”。
为啥叫“小子”？掌勺的是个年轻后生，看着也就二十出头，大家都叫他小七。街坊们起初都撇嘴：“毛头小子，能熬出什么正经鱼汤？怕是味精汤吧！”可怪就怪在，他那锅汤，味道邪门得鲜。不是那种冲鼻的鲜，是温吞的、绵长的，一口下去，从喉咙暖到胃底，鲜味却悠悠地往上返，直冲天灵盖。
我头一次去，也是抱着挑刺儿的心。店里就四张桌子，墙皮都有些斑驳了。小七话不多，系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，在灶台前忙活，眼神专注得像在打磨一件玉器。他那“中字巴巴”的熬汤法，算是独家秘诀。我瞧见过一回，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工序，反而简单得让人意外——就是耐着性子，守着那一口大砂锅。火，必须是文火，不能冒一个急躁的泡泡。新鲜的江鱼处理得干干净净，和几样最简单的配料一起下锅，水一次加足，然后，就是漫长的“巴巴”地守着。
对，就是“巴巴”地等。这词儿用在这儿太贴切了。你得眼巴巴地看着那锅盖边缘冒出似有若无的白气，听着汤底发出极其微弱的“咕嘟”声，像极了小时候守在炉子边等一碗糖水的心情。时间在这里不是金钱，就是味道本身。小七能在那儿一动不动站上一个多钟头，就看着火，偶尔用长勺撇一下根本看不见的浮沫。他说，火急了，汤就浊了，魂魄就散了。
这“中字巴巴”的熬法，核心就在一个“中”字。不猛不惰，不急不缓，火候恰在中间那一条最微妙的线上。这道理好像什么都适用，可做起来，难如上青天。年轻人有几个有这份定力？手机刷几个短视频的时间都比这长。可小七就有。他说这是跟他爷爷学的，爷爷当年在江上跑船，一锅鱼汤就是祛湿驱寒的命。
鱼汤成了，浇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。米饭吸饱了奶白色汤头的精华，粒粒分明却又裹着一层莹润的脂香。鱼肉早已酥烂，轻轻一抿就化在舌尖，只剩下满口的醇厚和回甘。没有多余的香料来抢戏，就是鱼本身的鲜甜，被时间和耐心彻底逼了出来。吃到最后，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，不是辣的，是暖的，通体舒泰。
常来的老主顾说，这碗汤饭，吃的是个“熨帖”。心里头有什么皱巴巴的事儿，一顿汤饭下去，好像都给熨平了。小七还是那样，不太会招呼，你夸他，他也只是腼腆一笑，转头又去“巴巴”地守着他的下一锅汤。巷子外的世界快得让人眼花，可他的小店里头，好像还守着另一种时间。一种用文火慢慢煨着的，扎实而滚烫的时间。你来，他盛上一碗；你走，他点点头。一切都在那碗汤饭里了，不用说，也都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