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大率悠
操大率悠
最近和老张喝茶，他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：“哎，你说现在这日子，是不是过得有点‘操大率悠’的？”我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，脑子里转了好几圈。这话听着土，可细琢磨，味儿还挺深。“操大”大概是指那股子忙乱、较劲的劲儿，而“率悠”呢，又带点随性、散漫的意思。俩词拧一块儿，可不就是咱们很多人当下的写照么？
你看啊，早上眼睛一睁，手机里消息就噼里啪啦地响。工作群里任务一条接一条，仿佛后头有头无形的猛兽在追。这时候你得“操”起来，精神紧绷，手脚麻利，恨不得生出叁头六臂。可忙到下午，人乏了，对着电脑屏幕，心思又忍不住“率悠”开了。可能想想晚上吃啥，可能惦记着周末去哪转转，手指头不自觉就划到了无关的网页上。这一紧一松，一忙一闲，像极了踩着一深一浅的节奏走路，别扭，却又停不下来。
这种状态，我管它叫“紧绷的松弛”。表面上看，时间被填得满满当当，日程表上红红绿绿。可你真要问今天干了啥有分量的事，脑子里却像蒙了层雾，捞不出几件实在的。我们被一种巨大的惯性推着走，忙成了习惯，闲反倒成了需要偷偷摸摸的片刻走神。效率这个词，被供在了神坛上，可我们追求效率的方式，有时候恰恰是最没效率的——因为心不在焉。
说到这里，就得提提“心流”这回事了。心理学家米哈里讲的那种全然投入、物我两忘的状态，那才是高质量的“操”，不费力，甚至畅快。可咱们的日常呢？往往是身体在“操劳”，心思却在“率悠”。一边开着会，一边想着晚饭的菜谱；一边写着报告，一边耳朵还竖着听同事的八卦。这种分裂，最是耗神。你感觉累，往往不是事情本身多累，而是这种持续不断的、心神不宁的切换在消耗你。
那怎么办？难道真要彻底归隐山林，才算不“操大率悠”吗？我看也未必。问题的根子，或许不在忙或闲本身，而在那个“率”字上。这个“率”，如果是不由自主的、散漫的漂移，那确实恼人；但如果它是一种主动的、有意识的“率性”呢？
我认识个做木工的朋友，他的状态就挺有意思。选料、画线、凿卯，这些活计要求极高的精确和专注，是实实在在的“操”。但他做这些的时候，神情是舒展的，甚至哼着小曲。他的“率悠”，融在了对木头纹理的欣赏里，融在了对榫卯结构的琢磨里。他的忙和闲，是长在一起的，是专注与享受的合二为一。这或许给了我们一点启示：找到那件能让你心甘情愿投入进去的事，让“操”的过程本身，就带着“悠”的滋味。
再往大了看，咱们的生活节奏，整个社会的风气，似乎也在这两极间摆荡。一会儿鼓吹拼命奋斗，996成了福报；一会儿又向往诗和远方，觉得慢生活才是真理。其实，这或许本就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。重要的不是绝对的速度，而是我们能否在自己的步调里，找到一种扎实的节奏感。该发力时，能沉下心来，深入进去；该放松时，也能真正地把心放下，而不是身体躺着，脑子还在狂奔。
老张那句话说出的，是一种普通的、广泛存在的不适感。它提醒我们，或许该时不时检查一下自己生活的“波形图”，是不是太过锯齿状，太过起伏不定。试着把“操”和“悠”从对立面拉到一起，让它们变成一曲和谐的合奏，而不是互相打架的杂音。这当然不容易，需要练习，但值得去想，去尝试。毕竟，谁不想在不得不“操劳”的人生里，多找到一点从容“悠游”的余地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