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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屏幕的光，在昏暗的客厅里亮得有点刺眼。老张划拉着屏幕，眉头越皱越紧。隔壁房间传来儿子小伟打游戏的欢呼声，间或夹杂着几句他听不太懂的“行话”。他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，又冒了出来。
这事儿得从上个礼拜说起。晚饭时，小伟捧着碗，眼睛却没离开过手机，嘴里突然蹦出一句：“爸，你看过那个‘妈妈乱强伦V WWWW暖暖可以’的视频没？特火。”老张一口饭差点噎住，“什么乱七八……你看的什么东西？”小伟却一脸“你太落伍了”的表情，含糊地说：“就一个标题，挺多人讨论的，其实点进去也不是那回事。” 老张没再追问，但那个古怪的、像乱码又像暗语的标题，却像根小刺，扎在了他心里。
他后来自己偷偷搜过。好家伙，搜索结果五花八门，有的页面跳出来些不堪入目的弹窗，有的则指向一些完全不相干的搞笑视频或游戏攻略。那个标题本身，就像一把胡乱拼凑的钥匙，试图打开一扇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门。老张不是老古板，他知道网上信息杂，但这么直白又混乱的玩意儿，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孩子面前，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这让我想起楼下的李姐。她前几天红着眼眶跟我老伴诉苦，说她闺女躲在被窝里看小说，她瞄了一眼，里面有些描写让她这个当妈的都脸红心跳。书名也是那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短句组合，乍一看云里雾里，点进去才知道内容深浅。李姐没收了手机，母女俩大吵一架，现在还在冷战。“你说现在这些名字，怎么都起得怪里怪气的？这不是存心让人往歪处想，骗人点进去吗？”李姐的话，带着无奈和愤怒。
这或许就是问题的关键。那些看似混乱、甚至带有某种暗示性词汇的标题，很多时候，就是一种吸引点击的“饵”。它们精准地利用着人们的好奇心，尤其是青少年那颗充满探索欲却又辨别力不足的心。你永远不知道点下去，迎接你的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，一片毫无营养的荒芜，还是一个真正需要警惕的泥潭。这种不确定性，恰恰是最大的风险。
老张决定跟儿子谈谈。他没直接批评，而是找了个周末下午，看似随意地聊起了网络信息。“小伟啊，爸最近发现，网上有些东西，标题写得特别唬人，就像你上次说的那个……但其实里面说的，跟标题完全是两码事。”小伟玩游戏的手顿了顿，“嗯，知道，我们管这叫‘标题党’，好多人都为了流量瞎起名。”
“对，标题党。”老张顺势接过话头，“所以啊，以后看到这种特别扎眼、词儿胡乱凑的，咱得多留个心眼。别急着点，先想想，这靠谱吗？正儿八经的好内容，往往不需要靠这种奇怪的名头来吸引人。这就像判断一个人值不值得交朋友，不能光听他嘴上说得多么天花乱坠，得看他实际怎么做。”
小伟“哦”了一声，继续他的游戏。老张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，但话总算是说出口了。他知道，堵不如疏，完全隔绝网络不可能，但教会孩子如何在一片喧嚣中保持清醒的判断，是更重要的事。这不是简单地安装一个过滤软件就能解决的，它需要一种内在的“信息免疫力”。
那天晚上，老张又看到小伟在刷手机。孩子突然抬起头，笑嘻嘻地说：“爸，我又看到个更离谱的标题，不过我没点。一看就是骗点击的，没意思。”老张心里那块石头，稍稍落下了一点。他明白，这场对于信息甄别的课，才刚刚开始，而他和孩子，都还在学习的路上。窗外的夜色渐浓，万家灯火中，每一扇亮着的窗户背后，可能都在进行着类似的小小对话，或沉默的担忧。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个时代，为人父母必须面对的新课题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