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女系列迟虫迟
幻女系列迟虫迟
老张把那块移动硬盘递给我的时候，眼神有点飘忽，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。他压低了嗓子说：“哥们儿，里头有点‘特别’的东西，你肯定没见过。文件名就叫‘幻女系列迟虫迟’，我折腾了好几天，愣是没搞明白。” 我当时就笑了，一个txt文本文件，能特别到哪儿去？难不成是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密码本？
回到家，泡了杯浓茶，我才慢悠悠地把硬盘接上。文件夹里干干净净，就一个文件，名字倒真叫“幻女系列.迟虫迟”。双击打开，满屏密密麻麻的文字，像是小说，又不像。开头几段描写了一个雨夜的山村，笔调阴冷黏腻，读得我后背有点发毛。但怪事不在内容，而在……怎么说呢，在于这文字本身。
我读到第叁段，描述女主角站在古井边，那句“井水映出的不是她的脸”刚映入眼帘，屏幕上的字迹忽然模糊了一下，不是眼花那种模糊，而是像滴了水的墨渍，微微晕染开来。我揉了揉眼睛，再看，字又清晰了。我心里嘀咕，这熬夜熬得，都出幻觉了。可接下来的阅读，让我彻底坐直了身子。
每当故事里的“她”——那个被称作“幻女”的角色——情绪剧烈波动时，比如恐惧、悲伤，或者……某种非人的渴望时，文档里对应段落周围的文字，会轻微地扭曲、抖动，甚至偶尔有一两个笔划复杂的字，比如“魇”或者“邃”，会像活过来一样，在屏幕上极其短暂地“爬动”一下，留下几乎看不见的残影。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文本文件。
我试着复制一段到别的编辑器里，怪事来了。复制过去的文字，成了最普通不过的宋体字，死气沉沉，所有那些诡异的“活气”全都消失了。它似乎只存在于这个原始的迟虫迟文件里，绑定在这个最简单的格式中。这太矛盾了，迟虫迟本该是数字世界最纯粹、最没有“个性”的格式，像一张白纸。可这个文件，却好像有了自己的“生命场”。
我忍不住顺着故事往下读。故事越往后，越离奇。“幻女”似乎不是人，而是一种依托人类负面情绪显现的存在。她穿梭在不同的年代背景里，故事时而民国，时而现代，但内核都一样：孤独、执念、还有无法满足的窥探欲。她窥探别人的生活，吸取那些强烈的情感作为养分。读到一半，我忽然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凉，好像也有双眼睛在看着我。我猛回头，当然，只有书房熟悉的墙壁。
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，迟迟没有散去。我甚至觉得，屏幕上那些扭曲过的文字，像一只只沉默的眼睛，记录着我阅读时的每一次心跳加快，每一次呼吸凝滞。这个文件，它在“读”我。这个念头冒出来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老张后来问我看出什么门道没有。我张了张嘴，没把那些诡异的细节全说出来，只含糊地说像是个带点互动效果的电子小说。他有点失望，嘟囔着：“我就说嘛，可能就是中了什么冷门的病毒。” 真的是病毒吗？我不知道。我把那个txt文件封存在一个不联网的旧电脑里，再没打开过。
只是有时候，深夜对着空白的文档发呆，我会想起“幻女”故事里的一句话，当时那几个字扭曲得特别厉害：“你知道的，我看得见所有打开我的人。” 也许，真正可怕的不是文件里藏着什么怪物，而是我们面对一片混沌代码时，那抑制不住的、想要一探究竟的窥探欲。那份欲望，或许才是喂养一切“幻影”的根源。而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txt，就像一个精心布置的意识陷阱，静静地躺在数字海洋的角落，等待着下一个好奇的访客，来触发其中蕴含的、难以言说的非人感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