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图什100元小胡同,阿图什巷弄百元寻访
阿图什的午后阳光总是带着点懒洋洋的味道,我揣着一百块钱晃悠到老城区,心里琢磨着这“阿图什100元小胡同”能藏着什么名堂。路边卖馕的大叔咧着嘴笑:“找巷子里的宝贝?往南走,墙角蹲着只叁花猫的那条就是了。”
拐进窄巷的瞬间,空气突然就安静下来。青砖墙摸着凉丝丝的,头顶晾衣绳挂着五颜六色的艾德莱斯绸,像是谁把彩虹剪碎扔在了半空中。有个戴白帽子的老爷子坐在门槛上削木勺,刨花在他脚边卷成朵朵浪花。“您这木勺卖多少?”我蹲下来问。他伸出叁根手指:“叁块,能用十年。”我愣是往他筐里塞了五块钱——现在哪还有这个价啊。
巷子深处的百年老茶馆
再往深处走,忽然闻到股焦香的茶味儿。顺着竹帘掀开的缝隙望进去,嚯,满屋子白胡子老爷爷都在慢悠悠地晃着陶碗。穿条纹衫的茶师傅拎着半米长的铜壶,茶水划出道琥珀色的弧线:“五块一碗,管续。”
我捧着烫手的土陶碗坐下,邻座老人忽然用生硬的普通话问:“上海来的?”原来他儿子在浦东送快递。他说这茶馆光绪年间就在了,墙皮剥落的地方还能看见百年前的彩绘。当我提起正在进行的阿图什巷弄百元寻访,老人眼睛突然亮了:“那你该去努尔兰的乐器铺,他爷爷给《十二木卡姆》的老艺人做过都塔尔。”
果然在巷尾找到了那间堆满刨花的小店。努尔兰正在给新做的都塔尔调音,琴箱上镶着碎玛瑙似的彩贝。他听说我兜里只剩八十多块,爽快地把试做的迷你都塔尔递过来:“这个送你,是块好木头呢。”指尖拨过琴弦的刹那,整条巷子都跟着叮咚作响。
临走时在巷口碰见个卖无花果的维吾尔姑娘,柳条筐里紫晶般的果子还带着露水。“十块钱叁盒。”她掀开绿叶,甜香扑鼻而来。我咬着蜜糖般的果肉想起茶师傅的话——这巷子里的东西啊,价钱还停在十年前,味道却留在一百年前。
暮色渐浓时蹲在猫猫墙头数零钱,发现这一天下来居然只花了九十二块。兜里还躺着努尔兰塞给我的杏干,远处传来茶馆收摊时收起板凳的咔嗒声。那只叁花猫不知何时蹲在了身边,尾巴一下下扫着青砖上斑驳的光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