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上侵犯丑文
车上侵犯
大巴车在夜色里吭哧吭哧地跑着，像一头疲惫的老牛。车厢里光线昏暗，只有几盏小夜灯发出昏黄的光，勉强勾勒出乘客们东倒西歪的睡姿。空气里弥漫着长途车特有的味道——泡面、汗味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皮革气息。李伟缩在靠窗的位置，脖子僵得发酸，怎么也睡不着。他瞥了一眼旁边，邻座是个年轻姑娘，戴着耳机，头靠着车窗，似乎已经沉入梦乡。
车子颠簸了一下，姑娘的身子随着惯性往李伟这边歪了歪。李伟下意识地往窗边躲了躲，心里那点说不清的烦躁更重了。这趟夜车要坐八个小时，真是难熬。他无聊地刷着手机，信号断断续续，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阵压抑的、带着哭腔的啜泣声，非常轻微地钻进李伟耳朵里。不是电影里的声音。他皱了皱眉，关掉手机，仔细去听。声音是从斜前方传来的，隔着几排座位。借着过道边微弱的灯光，他眯着眼瞧过去。那边坐着一男一女，男的靠过道，女的靠窗。女的头垂得很低，肩膀在轻微发抖。那个男的，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扶手上，但李伟的角度，刚好能看到那只手……正隐在阴影里，用力掐着女人大腿靠里的位置。
李伟的呼吸顿了一下。他以为自己看错了，或者想多了。也许人家是情侣，闹别扭？但那女人的姿势，充满了抗拒和僵硬，头拼命扭向窗外，想避开什么。男人的另一只手，还拿着手机，屏幕亮着，似乎在玩什么游戏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可那只掐着的手，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了。
“这算怎么回事？”李伟心里嘀咕，一股火气莫名就窜了上来。这叫肢体骚扰，没错吧？在这么个封闭的移动空间里，周围的人都睡了，或者装作没看见。那女人不敢声张，怕惹来更大的麻烦？还是觉得丢人？男人的动作隐蔽又嚣张，吃准了这一点。
李伟感到一阵恶心。他想起了自己妹妹，也是差不多的年纪，经常一个人坐车。要是……他不敢往下想。喉咙有点发干，他想做点什么，但又有点怂。直接喊出来？万一那男的恼羞成怒动手呢？这黑灯瞎火的。装作没看见？可那压抑的哭声像根细针，扎得他坐立不安。
他深吸了口气，动作有点大地站起身，装作要去洗手间。走过那排座位时，他故意用膝盖“不小心”重重碰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胳膊。“哎哟，对不起啊哥们儿，没站稳。”李伟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挺大。
男人被撞得一歪，那只手瞬间松开了。他抬起头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恼怒和警惕，瞪着李伟。李伟没躲，也看着他，脸上挂着歉意的笑，眼神却没多少温度。旁边的女人趁机把整个身子蜷缩起来，紧紧贴向车窗，拉开了距离。
“看着点路。”男人压低声音，没好气地说。
“是是是，车太晃了。”李伟应着，慢慢朝车尾的洗手间走去。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不善的目光。在洗手间门口，他磨蹭了一会儿，用冷水冲了把脸。心跳得有点快。他知道，刚才那一下，最多算个警告，治标不治本。
回到座位时，他特意看了看那边。男人没再伸手，抱着胳膊闭眼假寐，但脸色阴沉。女人依然缩在角落，像只受惊的鸟。李伟坐下，没了睡意。他拿出手机，这次不是乱刷，而是打开了录像功能，调整了一下角度，让镜头能隐隐约约对着斜前方。然后，他按下了录音键。他得留点东西，以防万一。这不是多管闲事，他想，这叫保留证据。在封闭的交通工具上，这种隐蔽侵犯太容易发生了，施害者往往就是赌一个对方不敢声张。
车子继续在黑暗中前行，穿过一片寂静的田野。李伟保持着警觉，像夜里的守夜人。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，但至少，刚才那一下打断，让那个女人获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。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录音时间标志，心里盘算着，如果那男的再敢动，他就直接叫醒司机，或者报警。这漫长的夜，好像因为这份警惕，变得不再仅仅是为了抵达终点。
车厢里，依然鼾声轻微，依然有人在梦中颠簸。但有些东西，在昏暗的光线里，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。一种无声的对峙，在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中，悄然铺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