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衣柜里强要她樱花漫画
在衣柜里强要她樱花漫画
老陈最近总觉着女儿不对劲。十八岁的姑娘，房间门关得死死的，一待就是大半天。敲门送水果，里边窸窸窣窣一阵响，才开门，眼神躲躲闪闪。他留了心，周末趁女儿出门，到底还是拧开了那扇门。
房间收拾得挺整齐，就是书桌抽屉忘了锁。老陈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拉开了。没有预想中的日记本，倒是堆着好几本厚厚的漫画，封面上画风精致，少男少女，樱花漫天。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，翻了几页。
这一翻，心里咯噔一下。画面里的情节，让他这当爹的血直往头上涌。狭窄的更衣室，凌乱的衣衫，还有那些……他啪地合上书，手有点抖。书名挺文艺，叫什么《樱雨时分》。老陈脑子里嗡嗡的，这就是女儿天天捧着的东西？
他坐在女儿床边，点了根烟，没抽，就看着烟烧。想起女儿小时候，骑在他脖子上看樱花，笑得没心没肺。现在呢？这些印在纸上的东西，到底给她看了些什么？他不懂什么二次元文化，更不明白那些少女漫画里怎么会有这种内容。他只知道，自己心里头那把火，烧得又慌又闷。
女儿回来的时候，天已经擦黑。她哼着歌推开房门，看见坐在昏暗里的老陈，还有摊在桌上的那几本漫画，脸一下子白了。
“爸……”
“这是什么？”老陈的声音干巴巴的。
漫长的沉默。女儿低着头，手指绞着衣角，半天才挤出一句：“就是……普通的漫画。”
“普通？”老陈拿起那本《樱雨时分》，指节敲了敲封面，“这里边画的东西，你管这叫普通？你知道这里头……”他话卡在喉咙里，那些画面他说不出口。
女儿猛地抬起头，眼圈红了，声音却带着一股倔：“你看懂了什么？你就看了几页！这里面的感情……很复杂的！不是你想的那样！”
“我想的哪样？”老陈也提高了声音，“我只看到不该你看的东西！你才多大？这些乱七八糟的……”
“你不懂！”女儿喊了出来，眼泪跟着掉，“你从来就没想懂过我！这就是个故事，里面有伤害，有恐惧，但也有挣扎和……和一点点温暖啊！你看完行不行？”
老陈愣住了。他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，那股火气突然被堵住了。他低头又瞥了一眼摊开的书页，樱花花瓣飘在画格角落，人物的眼神，痛苦里好像……确实有点别的东西。
那天晚上，父女俩没再说话。老陈把漫画拿回了自己房间。关上门，他盯着那摞书看了很久。最后，他戴上老花镜，翻开了第一页。从那个樱花纷飞的相遇开始，一页一页，耐着性子，甚至忍着不适，看了下去。
故事确实不像他开头想的那样。有强迫，有阴影，但后面漫长的篇幅，居然是在画女孩怎么一点点爬出那个衣柜的阴影，怎么学会说不，怎么在破碎之后，自己把碎片捡起来。那些樱花，在后面的故事里，不再只是浪漫背景，有时是记忆的碎片，有时是愈合的象征。
天快亮的时候，老陈看完了最后一本。他揉揉发涩的眼睛，心里头那堵墙，好像松了块砖。他发现自己确实没看懂。他只看了一个片段，就判了整本书的“死刑”。
第二天吃早饭，气氛还是僵着。女儿低头喝粥。老陈清了清嗓子，声音有点不自然。
“那漫画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我看了。后面那女孩，挺……不容易的。”
女儿猛地抬头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。
“书我放回你抽屉了。”老陈夹了根咸菜，眼睛没看她，“以后……看什么东西，爸可能还是不懂。但你有空的话，能不能……稍微给我讲讲？”
女儿没说话，低下头，用力点了点头，眼泪吧嗒一下掉进了粥碗里。老陈心里那点剩余的硬疙瘩，好像也被这滴眼泪泡软了些。他忽然觉得，亲子沟通这回事，有时候可能就像看懂一本复杂的漫画，你不能只看最刺眼的那一页，就得耐着性子，走进那个世界，才能明白那里到底在下着怎样的樱花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