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鼎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老街转角两百元的温情
福鼎巷子深处有个修鞋摊,老陈的摊子摆了二十叁年。午后阳光斜斜地照在青石板上,他把手里的活计停了停,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。这两张票子在他钱包里躺了整整一年,每次翻到都会愣神。
去年梅雨季,巷口搬来个卖栀子花的姑娘。每天清早,她单车后座的花筐里总是堆得满满的,洁白花瓣挂着水珠。老陈修鞋时总忍不住抬头望,有回盯得太出神,锥子扎进了指头。
那筐栀子花的香味
“师傅,这鞋能补吗?”六月初的早晨,她第一次走到摊前,手里提着断了带的高跟鞋。老陈记得那天她筐里的栀子花特别香,香得他手有点抖。“能,能修。”他接过鞋,发现鞋底磨得厉害,就像她每天骑车走街串巷的证明。
后来她常来,有时修鞋,有时只是路过时递过一朵栀子花。老陈会把花别在工具箱的扣环上,一低头就能闻到。直到某天,她红着眼睛来取鞋,说要去上海了。“家里给说了亲事。”她轻声说。老陈修鞋的手停了半晌,最后从钱包里抽出那两百块钱:“欠你的找零。”
她怔住了:“修鞋只要叁十啊。”老陈低头继续绱鞋:“预付的,以后坏了……还能找我修。”其实他知道,这一走,或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巷子对面开奶茶店的小赵也有张百元钞票,夹在手机壳里快半年了。那是去年冬天,他在店门口挂风铃时,遇见来躲雨的姑娘。她浑身湿透,却小心护着怀里的图纸。
“能借张纸吗?施工图快淋糊了。”她冻得声音发颤。小赵递过毛巾,又调了杯热奶茶。她坐在窗前画图,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偶尔抬头对他笑笑。雨停了,她掏钱付款,小赵说什么都不肯收。最后她抽出一张百元纸币塞给他:“那先存这儿,下次来喝。”
后来小赵才知道,她是老街改造项目的设计师。那张纸币一直没破开,他总觉得等她再来时,要找个理由还回去。
老街转角有家旧书店,老板姓梁,收银台玻璃板下也压着两百块钱。那是对年轻学生留下的——男孩总来店里看书,女孩就在门口等。有次梁老板听见女孩说:“别买了,咱们不是说好要攒钱去鼓浪屿吗?”
后来男孩偷偷来,把一本包好的书寄存在柜台:“等她生日再给她。”临走时留下两百块:“老板,能帮我藏张车票在书里吗?去厦门的。”梁老板笑了,这年头哪还有人用现金买票。但他还是收下了,找出多年不用的钱包。
这些发生在福鼎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简单得就像老陈工具箱上早已风干的栀子花瓣。或许真正的感情从来不需要轰轰烈烈,它就在这些细碎的光阴里静静流淌。就像巷口那棵老榕树,年年发芽,岁岁长青。
今早老陈打开工具箱,发现那两朵风干的栀子花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把新鲜的。隔壁早餐店老板娘笑着说:“那个卖花的姑娘回来啦,说是上海的店转让了。”老陈的手顿了顿,继续敲打鞋跟,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