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和爸爸睡觉不老实
女儿和爸爸睡觉不老实
灯一关，小祖宗就像上了发条。明明五分钟前还揉着眼睛说“爸爸我困了”，脑袋一沾枕头，那精神头“噌”就上来了。我这当爸的，刚酝酿出一点睡意，就觉得有只小脚丫，不偏不倚，正正地踹在我腰眼上。
“爸爸，你往那边去一点嘛。”女儿咕哝着，自己却像摊煎饼似的，把身子横了过来。我默默往床边挪了挪，给她腾出半壁江山。心想，这下总该消停了吧？结果没过两分钟，一只胳膊又软乎乎地搭了过来，不是搂脖子，就是拍脸蛋，手法跟揉面团差不多。我偷偷睁开眼，借着窗帘缝透进来的那点微光，看她睡得那叫一个香，小嘴微微张着，长长的睫毛盖下来，模样乖得不得了。谁能想到，就是这同一个天使，睡梦里却是个“武林高手”呢？
这睡相，她妈总结得最到位：“你闺女睡觉，那是要占尽天时地利。床就是她的江湖，被子是她的战袍，而你，就是那唯一的、可怜的‘人形抱枕兼沙包’。”可不是嘛，夜里我经常被她挤得紧贴床沿，感觉自己像块风干的腊肉，挂在悬崖边上，稍有不慎就得栽下去。有时候她一个“鲤鱼打挺”式的翻身，那小腿“啪”一下甩过来，力道十足，能让我瞬间清醒，思考人生。
但你说怪不怪，我这心里头，非但没半点烦躁，反而被一种软乎乎的温暖填得满满的。尤其是她迷迷糊糊中，还会往你怀里钻，头发丝带着奶香味，蹭得你下巴痒痒的。她会含含糊糊地叫一声“爸爸”，然后找个最舒服的姿势，彻底“封印”住你的一条胳膊。那一刻，什么腰酸背痛，全忘了。当父母的都懂，这种被孩子全然信任和依赖的感觉，是世界上最珍贵的黏合剂，把心和心牢牢粘在一起。
我有时半夜醒来，就这么侧躺着，动也不敢动，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。心里会冒出些不着边际的念头：这小家伙，梦里在跑什么呢？追蝴蝶，还是和小朋友抢滑梯？她的小脑袋瓜里，装着一个多么热闹的世界啊，连睡觉都安静不下来。看着她酣睡的模样，我会想起她刚出生时，小猫一样蜷缩在我胸口的样子。那时候，她连翻身都不会。时间这东西，真是溜得太快。一转眼，她都能在睡梦里打一套“组合拳”了。
当然，甜蜜的负担也是负担。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班是常事。同事打趣问我是不是熬夜了，我只能苦笑：“嗯，家里有个‘睡梦散打冠军’，陪练了一晚上。”这话里，抱怨有一分，剩下的九分，藏着的全是显摆。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滋味，没经历过的人，还真不好体会。
她妈妈总说：“你就惯着她吧，这么大还跟爸爸睡。”我嘴上打着哈哈，心里却门儿清。这样的日子，其实过一天就少一天。等她再长大些，有了自己的小秘密，自己的房间，恐怕请她来，她都不乐意了。到那时候，我大概会格外怀念这个在睡梦中“拳打脚踢”的小丫头，怀念这深夜里的“甜蜜偷袭”，怀念这份沉甸甸的、闹腾的亲子时光。
所以现在嘛，踹就踹吧，挤就挤吧。我这条“人形沙包”，还挺乐意上岗的。就在这小小的床上，在这被搅得七零八落的睡眠里，我和我的女儿，完成着一场场安静又热闹的陪伴与守护。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，最平凡也最不平凡的一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