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黑攀悠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6:49:08 来源:原创内容

大黑攀悠

说起这名字,你可能觉得陌生,甚至有点怪。大黑,听着像个敦实的石墩子;攀悠,又带着点轻巧的、向上的劲儿。这两个词儿拧在一块儿,矛盾吗?可我总觉得,这矛盾里头,藏着我们好些人心里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。

我认识个老石匠,姓李,我们都叫他李爷。李爷的手艺,是祖上传下来的,凿石头像揉面团,叮叮当当一阵,狮子、莲花、云纹就活了。可这些年,找他做传统门墩、石狮的人少了,工地上需要的是批量的石材,机器切割,整齐划一。儿子劝他,把那套家伙什收了吧,去工地当个监理,轻松,钱也不少。李爷没说话,就蹲在院里,摸着他那些泛着青光的铁钎子。

后来有一天,李爷接了个活儿。市里新修的艺术馆,门口想摆块天然的景石,不要打磨光滑的,就要那股子“野”劲儿,但得在石头上,依着纹理,凿出些抽象的线条来。这活儿,机器干不了,它读不懂石头的脾气。李爷去了,围着那块两人高的黑石头转了叁天,抽烟,喝茶,愣是没动一锤子。第四天早上,他动手了。那声音,不像是凿,倒像是试探,是商量。他说,石头里头有自己的路,你得先找到它,才能领着它出来。

这过程,不就是“大黑攀悠”吗?那块沉默的、沉重的“大黑”,是现实,是生计,是祖祖辈辈传下来却似乎快要没用的手艺。而“攀悠”呢,是李爷心里头那点不甘,是他在巨石之上,寻找一条新路的那份小心翼翼又执着的心思。他攀的,不是石头的高度,是让老手艺在新日子里活下去的那道缝隙;他悠的,是那份沉甸甸的传承,让它不至于砰然落地,碎成尘埃,而是借着巧劲,稳稳地落到另一个合适的位置上。

我们普通人过日子,谁心里没块“大黑”呢?可能是干了十来年、忽然觉得没滋没味的工作;可能是甩不掉又养不活的梦想;可能是日复一日,推着人往前滚的生活惯性。它实实在在,有时压得人喘不过气,想躲,躲不开。可偏偏,人心里头又都有股“攀悠”的劲儿。不是蛮干,不是对着铁板死撞,而是仰着头,在光滑的壁面上找那些小小的凸起,找那些可能性的裂缝,然后脚尖一点点试探着,往上挪那么一寸,再一寸。

就像我那个突然辞职去学烘焙的表妹。她说,在报表和数据里泡了五年,感觉自己像块吸饱了水的海绵,沉甸甸地往下坠。那“大黑”,是旁人的不解,是收入的断档,是未知的惶恐。可她心里头,就是有那么点“甜”的影子在往上飘。她从零开始,笨手笨脚地和面粉、温度、时间打交道。失败品自己啃,好作品就分给邻居。你看,她不是在颠覆什么,她只是在那块叫做“常规人生”的巨石上,找到了一点自己喜欢的纹路,然后试着,把自己生命的线条,顺着那纹路攀上去,悠出去。

所以啊,“大黑攀悠”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。它可能就藏在李爷那琢磨石头的叁天里,藏在我表妹那盘烤焦又烤好的曲奇里。它承认那份沉重与局限,不妄想凭空飞起来。但它更相信,哪怕是最板结的现实里,也总有细微的脉络可循。关键是你得静下来,贴上去,用手去摸,用心去听,找到那个你能用上劲儿的地方。

生活这块大石头,不会因为你瞪它两眼就让开。但你也别只是站着,被它的影子完全吞没。试着伸出手,摸摸它的表面。也许粗糙,也许冰凉,但总会有一处,恰好能容下你的指尖。然后,把你的重量,你的念想,轻轻地、稳稳地,放上去。攀一攀,悠一悠。那一步之后的世界,风景或许没什么巨变,但你自己知道,有些东西,已经不一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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