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操黄片
被操黄片
老张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,烟头在昏暗里一明一灭。他脚边是刚捡的几个塑料瓶,塞在皱巴巴的蛇皮袋里。手机屏幕的光,映着他那张被生活揉搓得沟壑纵横的脸。屏幕上,是工友老李转发过来的一段视频,标题就几个扎眼的字,配着几个不堪入目的缩略图。他手指悬在屏幕上,有点抖。点开,还是不点开?这玩意儿,像块烧红的炭。
他想起老家村口那间废弃的瓦房,墙上用红漆喷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其中就有类似的网址和电话。那时候他年轻,骑着自行车路过,心里砰砰跳,又好奇又觉得脏,赶紧蹬着车逃开。现在这“东西”不用去找了,它自己长了腿,顺着网线,钻过工地棚屋薄薄的板壁,精准地掉进每个人的手机里。老李还说呢,“看看呗,解解乏,反正不要钱。” 是啊,不要钱。可老张总觉得,有些东西,标价不在明面上。
他最终还是没点开。不是有多高尚,是怕。怕啥?他也说不清。怕手机中病毒?那破手机值不了几个钱。怕被人看见?这大晚上的,谁注意一个蹲在路边的民工。他是怕心里头那点东西,那点还勉强算是“干净”的地方,被那视频里的画面给“糊”住。那种赤裸裸的、把人当成物件的“视觉暴力”,看多了,他怕自己看媳妇的眼神都会变,怕晚上做梦,梦里都是那些扭曲的影子。这不叫刺激,这叫硌应,心里头硌得慌。
这玩意儿现在太常见了。随便哪个群,冷不丁就冒出来一两条。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,内容无非是那点事,可偏偏就有人爱转发,手一点,就散出去了。它们像灰尘,无孔不入。你说你不想看,它偏往你眼里钻。老张不懂什么大数据,但他感觉,这网络世界有个看不见的“垃圾场”,里面堆满了这种“视觉垃圾”,风一吹,就刮得到处都是。
回到家,工棚里鼾声四起。老张躺在硬板床上,盯着上铺的木板。他想起儿子,在县城读高中,也有一部手机。学校管得严,但孩子总有机会接触到网络。他会不会也收到过?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犹豫过?或者,已经悄悄点开过了?老张心里猛地一揪。他突然明白了自己那点“怕”的另一层意思。他自己这把年纪,算是半截入土,看了也就看了,顶多心里恶心一阵。可孩子们呢?那些还没好好看过世界是什么颜色的眼睛,先被这些强行塞进来的、扭曲的“颜色”给染了,那以后还能看得清真正的花是红的,叶是绿的吗?
这大概就是问题所在。它不仅仅是“黄”那么简单。它背后是一种粗暴的、剥夺思考的“视觉灌输”。它不给你留任何想象和审美的空间,直接把人最私密、最复杂的情感关系,压扁成一套机械的动作。看这种东西,就像被人硬塞了一嘴油腻腻的肥肉,不是享受,是反胃。时间长了,口味坏了,再看到真正美好含蓄的情感表达,反而觉得没味了。
老张翻了个身。他决定明天见了老李,得跟他唠唠。不说什么大道理,就说:“那玩意儿少看,看多了,眼脏。” 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,管不了那铺天盖地的“垃圾场”。但他至少能管住自己的手指,不去点开,不去转发。或许,还能提醒身边一两个像他一样,心里头还留着点“怕”,留着点对“干净”念想的人。
窗外的城市还在喧嚣,霓虹灯的光怪陆离透过工棚的缝隙渗进来一点点。网络的世界更是不夜天,那“垃圾场”的风恐怕永远也不会停。老张闭上眼,他想,守住自己手机里那一小方屏幕的清爽,大概就跟守住这工棚里,自己这一床铺的整洁一样,算是他在这个复杂时代里,能为自己做的,一件很小也很实在的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