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7特大黄片
97特大黄片
那年头,录像厅还没完全绝迹,街角巷尾总藏着那么一两家,门帘厚重,光线昏暗。空气里混着烟味、汗味,还有机器发热的焦糊味。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,话不多,总叼着烟,眼神懒洋洋地扫过每个进出的人。片名都用粉笔歪歪扭扭写在小黑板上,“97特大黄片”几个字,总是被描得又粗又重,格外扎眼。
对那时候的年轻人来说,这名字本身就像个暗号。它不指向某部具体的电影,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指代,一种带着禁忌色彩的共同想象。谁也没真去考证过是不是1997年拍的,内容又“黄”到什么程度。大家挤在咯吱响的长条凳上,盯着那台闪着雪花的彩电,等待的其实是一种突破日常规训的刺激感。
片子往往画质粗糙,配音蹩脚,剧情更是东拉西扯。可没人在乎这些。当那些模糊晃动的画面出现时,整个录像厅会陷入一种奇特的寂静,只有录像带转动的沙沙声。然后,便是压低了的咳嗽,或是有人不自在地挪动身子的声响。那种感觉很奇怪,明明是一群人在一起,却比独自一人时更感到一种暴露在目光下的紧张。
现在想想,那种“特大黄片”的吸引力,恐怕远不止于感官层面。它更像是一个出口,一个让青春期的躁动和懵懂好奇得以安放的、带着点罪恶感的角落。你知道那东西“不对”,知道看这个有点“丢人”,可越是如此,那种偷偷摸摸的兴奋感就越是强烈。它和后来互联网时代唾手可得的海量信息,完全是两种体验。那时候,获取本身,就是一场小小的冒险。
录像厅老板偶尔会突然起身,唰地一下拉开门帘往外瞅两眼,又迅速合上。这个动作总会引起一阵低低的骚动,大家互相交换眼神,仿佛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。其实哪有什么秘密,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这地方放的是啥。但这种仪式感,恰恰构成了体验的一部分。它划定了一个短暂的、脱离现实的时空,在这里,日常的规则暂时失效了。
再后来,痴颁顿、顿痴顿普及了,街头巷尾的录像厅像退潮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。那个叼着烟的老板,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等到网络时代真正来临,一切都变了。那些曾经需要鼓起勇气、穿过昏暗门帘才能窥见的内容,变成了鼠标轻轻一点就能涌来的视觉冲击。方便是方便了,可那种混杂着紧张、羞耻、好奇和共同冒险的复杂滋味,却也一并消失了。
如今,“97特大黄片”这个词,听起来已经像个古董。它属于一个特定的、信息匮乏又渴望破格的年代。它承载的,与其说是内容,不如说是一代人模糊的成长记忆。那种在昏暗房间里,面对模糊画面时的心跳,和如今面对清晰无比的屏幕时的心情,早已是天壤之别。时代翻页了,连同那种笨拙的、带着尘土气的好奇方式,也一起被翻了过去。偶尔想起,倒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怀念,只是觉得,哦,原来还有过那么一段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