激情文学久久
激情文学久久
老李蹲在街角的旧书摊前，手指拂过一本封面卷了边的旧书。纸页泛黄，带着一股子霉味，可那书名却烫人——《久久》。他愣了会儿神，想起二十年前，他也写过这么一个故事，开头第一句就是：“有些东西，像老酒，得在心底窖藏久了，味儿才醇。”
那时候他年轻，浑身是劲儿，觉得笔下的每一个字都得带着滚烫的温度。他写黄昏的渡口，写离别的车站，写那些藏在眼神里、欲言又止的话。他把稿子投出去，像投出一颗火种，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。编辑回信说，感情挺足，但“久久”的劲儿不够，像刚酿的新酒，冲，却少了几分回味。
他不服。什么叫“久久”的劲儿？他问过隔壁院儿里拉二胡的刘爷。刘爷呷了口茶，琴弓虚虚一搭，没出声，半晌才说：“你看我这把琴，木头是老的，蟒皮是旧的，音儿出来，它不炸耳朵，可它往你心里钻，能停在那儿，好久都不散。”老李似懂非懂。
后来日子推着人走。他放下了笔，为生计奔波，尝过人情冷暖，也见过平凡的相守。他见过母亲在父亲病榻前，一勺一勺喂着粥，两人没什么话，只是偶尔眼神碰一碰。他也见过夜市摆摊的夫妻，收摊后推着车慢慢走，妻子累了，头轻轻靠在丈夫肩头，丈夫就把步子放得更缓些。这些画面，当时不觉着什么，可不知怎的，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，突然撞进他脑子里，沉甸甸的。
激情这东西，他渐渐明白了，不全是火山喷发似的热烈。年轻时写的那些故事，爱恨都摆在面上，撕心裂肺，固然是一种激情。可还有一种激情，是地下的暗河，表面平静，底下却水流汹涌，经年累月，打磨着河床。它藏在柴米油盐的缝隙里，藏在一次沉默的包容里，甚至藏在一句几十年不变的、带着嗔怪的唠叨里。这种力量，来得慢，却扎得深，像文火慢炖，能把滋味一点点全熬进骨子里。
他拿起摊上那本《久久》，翻开一页。字句已经模糊，可扑面而来的，不是灼热的火，而是一种温厚的暖意，像冬日晒过的棉被。他忽然就懂了刘爷的话，也懂了当年编辑说的“回味”。好的故事，动人的情感，或许都需要一点时间的包浆。作者把最烫的那口呼吸含住了，等它凉一凉，等它和岁月里的灰尘、叹息、还有不经意间的微笑混合在一起，再缓缓吐出来。那气息，便有了重量，有了形状，能在人心里找个角落，安安稳稳地住下。
夕阳把老李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合上书，没买。那个对于“久久”的故事，他似乎知道该怎么写了。不是重写年轻时的草稿，而是写写这二十年的沉默，写写那些当时只道是寻常、如今却沉甸甸的瞬间。创作的激情，或许不在于一刻的灵感迸发，而在于这份愿意用漫长时光去沉淀、去反刍的耐心。让情感在生命里先“久一久”，酿出它该有的醇度。
他站起身，拍了拍裤腿上的灰。心里那股沉寂多年的劲儿，好像又悄悄活泛了起来，但这次，它不急不躁，稳稳地，向着更深处流去。路还长，故事，也才刚刚开始酝酿它的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