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女人重囗味贬顿齿齿
老女人重口味贬顿齿齿
这事儿啊,得从我们街角那家老录像店说起。店面不大,玻璃橱窗上贴的海报都泛黄卷边了,放的都是些老片子。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阿姨,我们都叫她张姨。张姨这人,有点意思。她不追那些时新的流量剧,也不爱看家长里短的婆媳戏,就爱守着店里那些积了灰的老碟片,放些……怎么说呢,放些口味挺特别的片子。
你比如,黑白的老战争片,炮火连天那种,她看得目不转睛;又或者七八十年代的老武侠,招式土气,打斗起来“嘿哈”有声,她也看得津津有味;还有更冷的,一些早年间地方电视台拍的民俗纪录片,讲怎么做熏腊肉、怎么唱山歌的,画面都带雪花点儿了,她照样能泡杯茶,消磨一下午。这口味,在年轻人看来,可不就是“重”嘛。高清蓝光?4碍流媒体?她摆摆手:“那个太亮、太滑溜,没味儿。就得是这模模糊糊的,里头的人啊景啊,才像是真的活过。”
街坊邻居有时开玩笑,说:“张姨,您这爱好,够‘贬顿齿齿’的啊!”这里的“贬顿齿齿”,可不是什么技术格式,是我们这帮人私下给她编的,意思是“狠叨叙叙”——形容她念叨起那些老片子里的细节,那股子又狠又细的劲头。她能把一部老电影里配角穿的布鞋样式,说得清清楚楚;能记得某句台词当时为什么被剪掉又怎么补上的江湖传闻。她这“重口味”,重的不是刺激,是那股子被岁月腌渍过、人情打磨过的醇厚滋味。
有一回,我问她,老看这些不腻吗?张姨把老花镜往下拉了拉,从镜框上头瞅着我:“年轻人,你觉得啥叫‘口味’?不就是吃惯了的那口嘛。我年轻那会儿,能看场电影是天大的乐事。屏幕就那么一方,故事也就那么一个,但大伙儿挤在一块儿,哭啊笑啊,感觉银幕上的人就跟自己家里人似的。现在片子是多,花样也多,可太快了,太忙了,咂摸不出味儿来。”她顿了顿,指着屏幕上正在放的、画面有些斑驳的老电影,“你看这个,这演员的皱纹,这衣服上的褶子,这光线打下来的灰尘……这都是时间。现在的片子,太干净咯,人都像瓷娃娃。”
她这番话,让我愣了好一会儿。我们这代人,追逐高清画质,追求剧情反转,迷恋特效震撼,生怕落后于潮流。可张姨守着她的“重口味”,恰恰是在对抗一种遗忘。她反复观看的这些老旧影像,对她而言,是一个个活生生的记忆坐标,里面封存着某个时代的气息、某种质朴的情感,甚至只是自己某段青春的旁证。她的“狠叨叙叙”,是一种固执的温习。怕忘了,怕那些粗糙但真挚的东西,真的就没人记得了。
后来,那条街改造,录像店终究是关了。张姨把大部分碟片送给了老影迷,自己只留了几箱最宝贝的。听说她现在有时会用老式的投影仪,在自家白墙上放。光线穿过灰尘,影像投在墙上,依然带着噪点和划痕。她坐在摇椅里,看着那些属于她的“贬顿齿齿”世界,或许又在“狠叨叙叙”地,跟记忆里的某个画面、某个人,说着只有她才懂的话。
想想也挺有意思的。在这个追求极致清晰、迅捷新鲜的时代,一个“老女人”的“重口味”,反而成了一种分辨率极高的生活哲学。她不需要最新的技术去修饰,她所要的,无非是时光在事物上自然沉淀出的、最原始的“包浆”。那里面,有故事,有呼吸,有我们这代人在高速流变的画面中,快要丢失的、凝视的耐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