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上朋友的妈
爱上朋友的妈
这事儿,得从阿杰家的客厅说起。周末我们常去他家打游戏,一伙人吵吵嚷嚷,他妈妈总会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,轻声说:“玩归玩,记得吃点东西。”她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,不是香水,像是阳光晒过棉布,混着一点点厨房里淡淡的油烟火气。我叫她林姨。
起初真没多想,就是觉得林姨亲切,说话温温柔柔的,和我们这帮毛头小子也能聊上几句。直到有一次,我落了本书在阿杰那儿,折回去取。开门的是林姨,刚洗过头发,湿漉漉地披在肩上,屋里就她一个人,放着很老的粤语歌。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阿杰出门了,让我自己进去找。那瞬间,客厅的灯光昏黄,歌声慵懒,她侧身让我进去的背影,忽然让我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。不是那种惊涛骇浪,就是像平静湖面被一粒小石子轻轻划开了,波纹一圈圈荡出去,止不住。
我开始找各种借口往阿杰家跑。有时候是送点老家特产,有时候是借口问功课——虽然我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。阿杰骂我“神经”,但也没拦着。和林姨聊天成了我最期待的事。她年轻时是语文老师,说起话来不急不缓,能告诉我《红楼梦》里那些点心到底什么滋味,也能聊聊当下流行的电影。我发现,她不只是“阿杰的妈妈”,她有自己的世界,有沉淀下的智慧,也有被生活磨出的、淡淡的寂寞。这种情感纠葛,像藤蔓一样,不知不觉就在我心里扎了根。
我知道这不对劲,太不对劲了。一边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铁哥们,一边是他母亲。这念头本身就像走在一根悬空的钢丝上,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尴尬和可能失去一切的恐慌。我跟自己说,这只是欣赏,是某种对成熟气质的向往。可骗不了自己,看见她时心跳的慌乱,听到她声音时片刻的失神,都是真的。我甚至开始嫉妒阿杰,能那么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关爱。这份隐秘情愫,成了我口袋里一块发烫的石头,掏不出来,也放不下。
转折是在一个雨夜。阿杰出差了,我在公司加班到很晚,手机忽然收到林姨的信息,问我有没有阿杰新同事的电话,她联系不上他,有点担心。我立刻打了过去,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有些紧绷。我鬼使神差地说:“林姨您别急,我就在附近,过来帮您看看?”
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,我心跳如鼓。她开门,眼里有未散的忧虑。我帮她查了航班信息,确认阿杰只是手机没电,一切安好。忙完这些,雨下得更大了。她留我喝杯热茶。我们坐在沙发上,谁也没说话,只有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。空气里有种微妙的东西在流动。我几乎能闻到她的发香,能看见她握着茶杯的、有些纤细的手指。那一刻,距离近得可怕,也远得可怕。
“你最近……常来。”她忽然开口,没看我,看着杯子里袅袅的热气。“阿杰有你这个朋友,挺好的。”
我心里那根弦,啪地一声,断了。又好像,终于被轻轻接上了。她察觉了。她一定察觉了。这句平常的话,像一句温和的提醒,也像一道清晰的边界。所有的暧昧、妄想、挣扎,在这句话面前,忽然显得那么幼稚和不合时宜。她守着她的身份,她的分寸,用最委婉的方式,护住了她的儿子,也……护住了我。
我喝掉那杯已经变温的茶,站起来,语气尽量轻松:“雨小了,林姨,我先回去了。您早点休息。”她送我门口,还是那样温和地笑了笑:“路上小心。”
从那晚以后,我去阿杰家的次数恢复了“正常”。和大家一起闹,一起吃林姨端出来的水果,大声叫她“林姨”。那份发烫的、让我坐立不安的情感纠葛,被我悄悄埋进了心里最深的角落。它没有消失,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消失,但它已经变了模样。它让我更清楚地看见,有些风景,注定只能远远欣赏;有些门,轻轻掩上,不去推开,才是对里面所有人最好的尊重。这大概就是成长教给我的一课,对于隐秘情愫,对于界限,对于如何在心动之后,选择得体地转身。
现在我去阿杰家,依然会觉得林姨是屋里最温暖的光。但那光,我知道,是用来照亮他们家的,我只需借着那点暖意,和朋友说笑打闹,就足够了。别的,不多想,也不该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