腥穹猎车14
腥穹猎车14
老李头从二手市场淘回这张游戏盘的时候，封面上那行烫金英文都快磨没了，就剩下“腥穹猎车14”几个手写体中文，歪歪扭扭地贴在塑料壳上。他寻思着，这估计又是哪个小作坊捣鼓出来的山寨货，十块钱，就当听个响。
塞进那台老掉牙的游戏机，光驱哼哧哼哧响了半天。屏幕亮起，没有熟悉的公司标志，没有激昂的配乐，只有一片暗红色的天空，像凝固的血，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。街道破败，路灯滋啦滋啦闪着惨白的光，街上一个人都没有，只有几辆锈迹斑斑的废车。这画面，糙是糙了点，可那股子不对劲的压抑劲儿，直接顺着屏幕爬了出来。
他操控着角色，钻进路边一辆还能发动的轿车。手感很怪，方向盘轻飘飘的，车子像在冰面上滑行。开过两个街区，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一道影子。老李头下意识一瞥，心里咯噔一下——那影子不像游戏里的狈笔颁，倒像……倒像个人形，但关节扭得极不自然，以一种快得吓人的速度，四肢着地在楼宇外墙爬行！他猛踩油门，心脏砰砰直跳。这玩意儿，是游戏里的“都市传说”？
接下来的体验，越来越邪门。这游戏没有明确任务指引，地图上偶尔冒出几个光点，靠近了却发现是些意义不明的涂鸦，或者一段断断续续的电台杂音。杂音里有时是哭，有时是笑，有时是某种黏腻的、仿佛咀嚼东西的声音。老李头玩了十几年游戏，头一回觉得手里的手柄有点烫手。
有一次，他为了躲开街上莫名其妙出现的路障，把车开进了一条隧道。隧道里的黑暗浓得化不开，车灯只能照出前方几米。开着开着，他隐约听到副驾驶的位置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。汗毛当时就竖起来了！他慢慢转动视角，副驾驶空空如也。可等他转回前方，挡风玻璃上，赫然出现了一个湿漉漉的手印，正慢慢向下滑。
这游戏，好像……在看着他玩。
他开始留意那些细节。路边广告牌上的文字，仔细看笔画结构，隐约能拼出一些不连贯的短语，像是“快逃”、“别看”。某个废弃加油站里，收音机能调到一个频道，永远在播报同一条路况信息，但每次听，里面提及的车牌号，都会变成他现实里昨天在小区看到的那辆。
太巧了，巧得让人发毛。他甚至怀疑，这游戏是不是某种“异常载体”，那些看似粗糙的贴图和漏洞百出的物理引擎，是不是一种伪装？它真正在做的，是悄无声息地和你所处的环境建立“链接”，把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，以游戏内容为幌子，递到你的眼皮子底下。
老李头不敢再往下玩了。他退出游戏，看着电视机黑屏上映出自己有些苍白的脸。那张十块钱的游戏盘，静静躺在机器里。他在想，这“腥穹”之下，猎的究竟是谁的车？又是谁，在扮演那个沉默的“猎手”？他站起身，决定明天就把这盘连同那台老游戏机，一块儿处理掉。有些东西，沾上了，那股子腥味，好像就散不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