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瞎子为什么不敢进陨玉
黑瞎子为什么不敢进陨玉
这事儿啊，得从黑瞎子这个人说起。道上混的都知道他，身手好，见识广，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。可偏偏有那么一次，面对一块从天而降的“石头”，他愣是刹住了脚，死活不肯往里走。你说怪不怪？
那块“石头”，就是传说中的陨玉。不是寻常的玉石，据说是远古时期从天上掉下来的，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。它躺在那个终年不见天日的山洞深处，幽幽地泛着光，不像是人间该有的东西。同行的伙计们心里都发毛，但架不住好奇和里头可能藏着的宝贝，一个个跃跃欲试。只有黑瞎子，抱着胳膊靠在洞口，脸上那副惯常的笑模样都没了，眼神沉得跟水潭似的。
有人就激他：“黑爷，您也有怂的时候？”黑瞎子嘬了口烟，烟雾缭绕里，慢悠悠地回了一句：“有些地方，不是你能去；有些东西，不是你能碰。这不是怂，是……分寸。”他特意在“分寸”这两个字上顿了顿。这“分寸”二字，就是他的第一个关键词。干他们这行的，把命拴在裤腰带上，靠的不是蛮勇，恰恰就是这份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和懂得适时止步的分寸感。
后来，趁着歇脚的工夫，他才透了点底。他说，那陨玉给他的感觉，不像是个“地方”，倒像是个“活物”。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活物，而是……一种沉眠的、巨大的存在。你靠近它，就像一只虫子爬向沉睡的巨兽的鼻孔，巨兽一次无意识的呼吸，就能让你万劫不复。他提到早年间在西南边境的见识，有些古老的矿洞、地穴，进去的人会莫名地烦躁、产生幻觉，最后疯疯癫癫地死在里面。老百姓都说那是“地脉”不通，或者有“瘴气”。
“那陨玉，”黑瞎子弹了弹烟灰，“我感觉它就在‘呼吸’。它散发出来的，不是什么毒气，而是一种‘场’。” 瞧，这“场”字，就是第二个核心词儿。他说不清那具体是啥，可能是某种特殊的能量辐射，也可能是更玄乎的东西。它无形无质，却能直接影响人的脑子。意志不坚的，瞬间就会被拖入无尽的幻象里；就算你心志如铁，长时间待在那“场”里，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。记忆、认知，甚至“你”这个存在本身，都可能被悄无声息地扭曲、覆盖。这比面对看得见的粽子、机关，可怕千百倍。
“进了那里头，”黑瞎子指了指幽深的洞穴方向，“你可能就不再是你了。你的所见所闻所思，还是你自己的吗？还是那陨玉想让你‘觉得’是自己的？等你乐呵呵地抱着自以为的宝贝出来，焉知不是你成了它想要你成为的‘东西’，替它走出了那个山洞？”这话问得，让旁边听的人都打了个寒颤。这种对“自我”的剥夺，是比死亡更彻底的抹杀。
所以说，黑瞎子不敢进，真不是胆小。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陨玉最致命的地方——它不是物理层面的凶险，而是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和存在根本。他的“分寸感”，让他死死守住了那条线：好奇可以，玩命也行，但绝不能把自己作为“人”的这条底线给弄丢了。那份对未知之物的“敬畏”，这是我想说的第叁个关键词。对天地造化，对人力无法理解与抗衡的东西，保持一份敬畏，往往是能活得长久的最朴素的道理。
后来发生的事，也印证了他的判断。有几个不听劝的愣头青，仗着装备好硬闯了进去。结果呢？出来的两个人，一个痴痴傻傻，嘴里反复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；另一个倒是看着正常，可没过几天，身边的人发现他连最亲近的人都认不出了，行为习惯全变了，仿佛壳子里换了个灵魂。打那以后，再没人敢轻视黑瞎子当初的那个决定了。那山洞和里面的陨玉，也成了圈子里一个鲜有人再敢触碰的禁忌传说。黑瞎子照旧接他的活儿，闯他的地儿，但对于陨玉，他再也没提过，只是有人问起时，他会眯起眼，摇摇头，那意思再明白不过：有些门，不该开；有些界限，跨过去，就回不了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