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看上儿子的媳妇》6
《看上儿子的媳妇》6
老陈最近觉得，自个儿这心里头，跟揣了只野猫似的。挠得慌，又不敢声张。儿子小陈带着新媳妇林薇回家快叁个月了，这日子，表面上是和和美美，可底下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，只有他自己咂摸得出味儿来。
林薇那孩子，是真不错。勤快，眼里有活儿，下班回来再累，也总惦记着帮婆婆搭把手。说话也轻声细语，带着笑。可就是这份“好”，让老陈越发地不对劲。他发现自己开始留意一些不该留意的细节。比如，林薇弯腰擦茶几时，脖颈后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肤；又比如，她笑起来眼角微微的细纹，透着一种年轻女人没有的、说不出的韵味。
“我这是老糊涂了么？”老陈常趁夜里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时，这么问自己。烟头的红光在黑暗里一明一灭，像他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。他知道这念头邪性，危险，像走在结了薄冰的河面上，脚底下嘎吱作响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进冰窟窿里，万劫不复。可人这心思啊，有时候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，你越是想勒住，它越是撒着欢儿往那歧路上奔。
这天晚饭，家里气氛有点微妙。小陈公司临时加班，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吃了。饭桌上就剩下老两口和林薇。老伴儿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菜市场豆腐又涨价了，老陈“嗯嗯”地应着，眼神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的林薇。林薇似乎没察觉，安静地小口吃着饭，偶尔给婆婆夹一筷子菜。
“爸，您尝尝这个笋，妈烧得特别入味。”林薇忽然抬起头，很自然地用公筷给老陈也夹了一筷子。就那么一瞬间，她的手指尖轻轻擦过了老陈端着碗的手背。温热的，短暂的触碰。
老陈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碗差点没拿稳。他慌忙低下头，扒拉了一大口饭，含混地说：“嗯，好吃，好吃。”那口饭是什么滋味，他压根没尝出来，只觉得耳根子有点发烫。他不敢看林薇，更不敢看坐在旁边的老伴儿。这种隐秘的情感纠葛，像一团乱麻，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越缠越紧。他觉着自己像个贼，偷摸着品咂那一点不该有的、幻觉般的甜头。
洗碗的时候，老伴儿在客厅看电视，厨房里就老陈和林薇两个人。水声哗哗的，老陈负责冲洗，林薇在一旁擦拭。安静的空间里，只有碗碟轻微的碰撞声。
“爸，您是不是……最近睡得不太好？”林薇忽然轻声问，语气里带着点自然的关切，“看您好像没什么精神。”
老陈手一抖，一个盘子差点滑出去。他稳了稳心神，故作轻松：“啊？有吗？可能……可能是天热，睡不踏实。”
“我看阳台烟灰缸里烟头挺多的。”林薇擦着盘子，声音依旧温和，“少抽点吧爸，对身体不好。小陈也常念叨呢。”
这话听着是平常的关心，可老陈心里却翻江倒海。她注意到阳台的烟灰缸了？她这是在关心我？还是……一种无意识的、跨越了某种界限的试探？老陈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。他含糊地应了一声，加快了冲洗的动作，只想赶紧离开这让他心慌意乱的密闭空间。他忽然有点害怕，怕自己哪一刻控制不住，流露出什么，把这看似平静的家庭关系撕开一道再也无法弥合的口子。
夜里躺在床上，老伴儿已经睡着了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老陈瞪着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，毫无睡意。儿子小时候的样子，结婚时憨厚的笑脸，林薇过门时乖巧的模样……这些画面在他脑子里交替闪现。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，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。不能这样，绝对不能再往下滑了。这不仅是老脸的问题，这是要把这个家给彻底毁了。
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角落里嘀咕：人家也许就是晚辈对长辈的正常关心，是你自个儿心思歪了，在这儿演独角戏，自作多情。两种念头在他脑子里打架，打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就在这时，他隐约听见隔壁儿子房间似乎传来极轻微的、压抑的抽泣声。是林薇？老陈心里一紧，屏住呼吸仔细听，那声音又没了，只有夜里常有的那种寂静。是听错了？还是……小两口闹别扭了？这个猜测莫名地让他心里那点龌龊的念头又冒了头，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羞愧和不安。
他知道，这个家表面平静的湖水底下，暗流已经开始涌动了。而他，正站在漩涡的边上，一步踏错，可能就是粉身碎骨。这出由他内心悄然掀起的情感纠葛，到底会把这个家带向何方？老陈翻了个身，重重地叹了口气，这漫漫长夜，怕是更难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