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求不满的丰满女邻居
欲求不满的丰满女邻居
搬来这个小区大半年了，隔壁那户人家，我始终没怎么打过照面。只知道是个独居的女人，偶尔在楼道里能听到她高跟鞋“嗒嗒”的声音，清脆，又有点急。直到上个月，一个闷热的夏夜，我家空调外机突然罢了工。
热浪在屋子里打转，我正对着工具箱发愁呢，门铃响了。开门一看，是她。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裙，布料软软地贴着身子，勾勒出丰腴的曲线。她手里端着个果盘，切好的西瓜水灵灵的。“听您家动静，空调坏了吧？这天儿没空调可不行，我认识个老师傅，电话给您？”她声音糯糯的，带着点说不出的倦意。
就这么着，算是认识了。她让我叫她琳姐。琳姐帮了我这个忙，我总觉着得还个人情，周末买了箱饮料送过去。她家门虚掩着，敲了敲，里面传来一声“进来吧，没锁”。我推开门，有点愣住了。客厅很大，却显得……特别空。家具都是高档货，擦得锃亮，冷冰冰地摆在那儿。一整面墙的酒柜，里面各式各样的洋酒，好多都开了封，只喝了一小半。最显眼的是客厅中央那架叁角钢琴，盖着厚厚的绒布，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。
“随便坐呀。”琳姐从里屋出来，换了身居家服，头发随意挽着。她给我倒了杯水，自己却走到酒柜前，熟练地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液体，也没加冰，就那么抿了一口。我有点局促，没话找话：“琳姐，您还会弹钢琴呢？真厉害。”她扭头看了看那钢琴，眼神有点飘忽，笑了笑：“嗨，早不弹了。以前喜欢，现在……没那个心境了。这屋子，就缺个声响。”
那天下午，我们聊了会儿天，多半是我在说，她在听。她话不多，问一句答一句，但你能感觉到，她不是在敷衍，更像是……心思沉在别处。她说她以前在商场里做管理，现在嘛，“歇着了”。说到“歇着了”叁个字时，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，目光落在窗外，看着楼下花园里跑来跑去的小孩，还有并肩散步的老夫妻。那眼神怎么说呢，不是羡慕，更像是一种很深的、空落落的张望。
后来接触多了些，我发现琳姐的生活，就像她那间一尘不染的大客厅。物质上什么都不缺，可就是透着一股精心打点后的寂寞。她网购很频繁，门口快递箱不断，但下次去，那些新买的花瓶、摆件，又都堆在了角落，连包装都没拆。她好像一直在“买”，在“拥有”，但拥有之后，那份新鲜和满足感，停留的时间短得可怜。
有一次，物业通知清洗楼外立面，家里得留人。琳姐知道我要出差，主动说可以帮我看着点。我回来去她家道谢，发现她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，页面是某个高端旅游网站的定制行程，目的地选得极其奢华，但鼠标光标却久久停在提交订单的按钮上，没按下去。她叹了口气，关掉了网页。“有时候觉得，去哪儿好像都一样。”她自嘲地笑笑，“就是心里头，老是闹饥荒，不知道真正想要啥。”
我渐渐有点明白了。琳姐的那种“欲求不满”，早就不再是针对某件华服、某次旅行，甚至某个具体的人了。那是一种弥漫在宽敞房间里的、对生活本身热望的消退与不甘。她仿佛被困在了一个用丰裕物质搭建起来的透明罩子里，看得见外面的烟火气，却摸不着，也喘不匀。她拥有的太多，多到失去了“渴望”的快乐；她想要的又太模糊，模糊到任何具体的东西都无法将其填满。
再后来，有一次深夜，我加班回来，听见楼道里有隐约的钢琴声。是从琳姐家门缝里流泻出来的。弹的是那首很老的《献给爱丽丝》，断断续续，有些音符错了，磕磕绊绊的。我没有打扰，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听了一会儿。那生涩的琴声，比起她客厅的寂静和酒柜的琳琅满目，反而让我觉得，多了点活人的热气。也许，填满生活的，从来不是那些能买到的东西，而是某个下午终于按下琴键的勇气，是心里那份“饥荒”催着人，跌跌撞撞地，想要再去找点什么的冲动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