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 上面一个下边吃试
一个 上面一个下边吃试
这标题，看着是不是有点怪？像顺口溜，又像什么老话儿。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的时候，也愣了半天。那是老家一位上了年纪的亲戚，在饭桌上聊起过日子，筷子点点碗，又指指天，慢悠悠蹦出这么一句：“这人哪，一辈子就折腾个‘一个上面，一个下边吃试’。”
我捧着碗，琢磨这话里的意思。“上面”，大概是指头顶上的天，是理想，是面子，是那些我们踮着脚想够着的东西。可能是份体面的工作，是别人的一声夸赞，是心里头一个高高的目标。这东西，飘着，悬着，看得见，有时却摸不着，得天天仰着脖子供着、想着。
那“下边吃试”呢？老爷子当时就笑了，扒拉一口饭，嚼得实实在在。“下边”，就是这碗饭，就是脚下踩的这块地，是每天睁开眼就得张罗的柴米油盐，是身上衣裳口中食，是最实在不过的日子。“吃试”这两个字用得妙，不是“吃”，是“吃试”。透着一种小心翼翼，一种摸索着来，一种尝尝咸淡、试试冷热的劲儿。过日子可不就是这样？哪有定准的菜谱，都是边吃边试，咸了加水，淡了加盐。
这话琢磨透了，才发现它讲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在经历的两头拉扯。一头精神，一头物质；一头梦想，一头现实。光盯着“上面”，脖子酸，心里空，容易飘起来，脚下没根，一阵风就能吹个踉跄。可要是只埋首在“下边”，只惦记着眼前这口吃的，日子又容易过得浑浑噩噩，少了点光亮和奔头，像蒙着眼拉磨，转得再勤，也不知道方向。
关键就在这个平衡，或者说，是一种来回的照应。你得时不时抬头看看“上面”，让那点光引着你，知道路往哪儿去，心里头不憋闷。看完了，头还得低下来，认认真真打理“下边”的“吃试”，把步子踩稳了。用“上面”那点念想，给手头枯燥的“吃试”加点滋味；反过来，又靠着把“下边”的日子过得妥帖了，攒出力气和底气，才能往“上面”多够一够。
我见过一些朋友，谈起理想抱负，眼里有星星，可落实到每天八小时的工作，就蔫了，觉得琐碎，配不上自己的才华。这就是“上面”想得太美，“下边”不肯好好“吃试”，结果两头落空，饭吃不香，天也望不到。也见过另一些人，日子过得精细无比，算计着每一分钱，可你问他为什么，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，仿佛生活就剩下了“吃试”本身，少了点魂儿。
老爷子那句话，其实是在说一种生活的智慧。它不鼓励你好高骛远，也不赞成你鼠目寸光。它告诉你，生活是立体的，你得同时照看两头。好比走路，一脚踏着实地，一脚准备迈向前方。踏实，不是为了永远趴在地上，而是为了下一步能迈得更稳、更远。而仰望，也不是为了飞起来，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尘土里迷失了方向。
所以啊，别小看这朴素的七个字。它里头藏着过日子的核心智慧，就是在这“上”与“下”的张力之间，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节奏和踏实感。每天，都记得给自己留点抬头看天的时间，也别忘了，低头把碗里的饭，一口一口，吃得认真，试得用心。这日子，就在这一仰一俯之间，过得既有味道，又有奔头了。